(建议本章BGM《故梦》——双笙)
《故梦》这首歌一度是我最喜欢的歌,直到现在我听到那段旋律也会心中哽咽。
因为《故梦》是陈也最喜欢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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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也整个初三上学期有一半的时间都在鹰隼班上课。除了语数外物化之外所有课,他都要去鹰隼班上。
于是我在副课时间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占用他的座位。
每次等到陈也一走,我就收拾东西,搬到他的座位上去上课。
我这么做主要有三个原因:第一,我的座位太偏了,坐在他那就稍微好一点,至少能看到整个黑板;第二,我可以肆无忌惮地拿他的作业来抄(嘿嘿);第三……我不想让别的女生坐他的座位……
但是不想什么,偏偏来什么。
那天政治课,冬茜就看上了陈也的座位。
我刚把东西收拾好搬到陈也位置上坐着,冬茜就抱着她的笔记本站在了我面前。
冬茜甜腻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唉梨梨你怎么坐在这里?这里不是我坐吗?”
我转过头去,撞上冬茜小鹿般闪着疑惑光芒的眼睛。我也很疑惑:
“为什么是你坐的?”
冬茜顺势放下了手中的笔记本和试卷:
“我跟也也说了,这节课我坐在他这里的。”
我看见她完全没有想放弃的样子,于是没好气地说:
“对不起,我先来了。”
“可是……”冬茜的大杏眼里闪烁着不解,“我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了呀。”
我在心里想:你自己不早点来怪谁咯。
“我也跟他打过招呼了。”我以前问过陈也,可不可以坐他的座位,他说“随你便”。
冬茜居高临下地望着我,语气里尽是怀疑:
“你真的跟他说过吗?”
我有点心虚,因为这节课之前,我的确没有跟陈也说过要坐他的座位。但现在问题不是这个,我和冬茜谁坐陈也的座位他都不会在意,关键是,现在谁抢到就是谁的。
而在这一点上,我决不会让步。
于是我一副“就坐在这位置上不走了”的样子,抬头看冬茜:
“我跟他说过了呀。你为什么一定要坐在这呢?”
冬茜脸蛋通红,声音尖锐:
“我视力不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不到黑板。”
我环视一周,冷笑一声:
“你视力不好还要坐倒数第二排?”
冬茜被我憋地说不出话。
“反正今天是考试,老师不上课。这样吧,你坐我的位置。不就是因为坐后排方便打小抄嘛,早说呀。”我本人是政治课代表,对于班上同学在政治课上干的偷偷摸摸的事了如指掌。一个在政治课上想要坐后排的人,只可能是为了打小抄或讲小话。
冬茜挑了挑眉,思索一番后,走到我的位置上坐下了。她用胳膊肘戳了戳我:
“一会考试,拜托你了。”
我笑着点点头。
就这样,我再一次“霸占”了陈也的课桌。
然后——那张命运的草稿纸就从作业夹缝之间溜出来,被我看见。
我抽出那张上面写满了“鬼画符”的草稿纸,却一眼看到正中央整齐排列的几行大字。
——旧忆就像一扇窗——
——推开了就再难合上——
——谁踩过枯枝轻响——
——萤火绘着画屏香——
——为谁拢一袖芬芳——
——红叶的信笺情意绵长——
——他说就这样去流浪——
——到美丽的地方——
我久久不能回神。
我一字一句地把这段文字抄在了我的日记本上,又千万遍反复咀嚼其中蕴藏的不知名的旋律和诗韵。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这段文字是诗还是歌词,也不知道,是出自于陈也之手还是他人的灵感。
我只知道,真正美丽的东西是会瞬间打动人心的。
我的心跳应该停了那么一两秒,而后飞速地悸动起来。
这一段满含神韵的语言用陈也一笔一划皆有韵味的字体写出来,除古色古香之外,有一种遗世独立之感。
我抄完之后,悄悄把草稿纸放回了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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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其实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忘记了这件事。直到我们都已经分别很久之后,我才很偶然地在网络上搜索了那段话,找到了那首歌。
知道《故梦》是陈也最喜欢的歌,也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
我和陈也传过几次纸条,那是整个初三我们全部的交流。
我记得我告诉陈也我很怕中考考不好,陈也非常笃定地说我“一定可以考到460分以上”。
我记得我问陈也“是不是讨厌我”,陈也说“没有,我一直觉得你是我很好的朋友”。
我记得陈也没考上西安交大少年班,也没考上华师一附中。我安慰他“你要准备到一中宜凌去做老大了”。
第一中学和宜凌中学是我们这个不为人知的城市以及周围县镇所有初中生都向往的省重点高中。
陈也和我们大多数平凡人一样,要凭借中考一锤定音。
中考在没有到来的时候,只是每个人聊天话语中分量极高却很遥远的东西,只是百日誓师时所有人满腔热血要冲往的终点,只是教室黑板旁一天天减少的倒计时数字下藏着的两个大零蛋。
但在到来的时候,你才会真正感觉到它的平静平常,还有那波澜不惊的表面下深藏的沉重暗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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