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有娇色（三十七）：何以不永寿

顾辞：江山武林，名将红颜，古来豪杰憾事。

顾辞：皇世子还要早做抉择才好。

说罢，顾辞流转在皇朝身上的目光移开，三分打趣七分兴致地落在玉无缘的面容之上。

皇朝：还请顾小姐明示。

皇朝的神情亦严肃了起来。

身为六州王室中人，有些史书难书，他却是懂的。

大东立朝不久，天人玉家罹难，举族倾覆，仅余一支血脉遁走江湖。大东开国皇帝东始修亲上雪岭，心念虔诚，求得宫家遣人入世，世世代代为大东国师。几乎同时，澜州顾氏自东海而来，献女于帝室，从此青云直上，出了无数帝妃宰辅。

直到百年前，距虚之乱，慧帝遗命顾姬殉葬，当时平复叛乱的六王多有不满，宫氏一脉对东氏皇族的守护因此走到了尽头。那正是，整个帝国崩塌的开始。

国师宫微爱那青史无名、罪孽盈身的妖妃，一念成魔不复醒改，纵使沧海流转亦无转移，举世皆知。

如果还有什么人能触碰宫氏窥探测绘的天命，唯有——澜州顾氏。

顾辞：江山与武林不能交于一人之手，是朝廷与江湖之间默认的规矩界限，皇世子想必是清楚的。

皇朝：武林之中英才辈出，本世子自认武功疏浅。

皇朝：从前所为种种，不过是这乱世里的无奈，绝无插手之意。

顾辞：皇世子磊然君子，坦率无遗，我也自当直言不讳。

顾辞：不瞒世子，我此番来扬州，正是为赴顾氏与宫家之约。宫微遗命，其后人每一甲子会为我顾氏卜一卦。

［顾小喵：不是，你什么时候认识的宫家人？你这三个马甲都不认识啊，小阿辞。要是哪天皇朝见到了货真价实的宫家人，不久分分钟穿帮了吗？］

顾辞：也不知是运气太好，还是太不好。

眉目含笑、温婉如玉，顾辞半是戏谑半是苦恼地看向已然绷紧了脸的皇朝。

顾辞：我恰好抽到了皇世子的命卦。

顾辞：世子可要听一听？

无意中与顾辞四目相接，微微一顿，皇朝倒忽而歇了这几分忧忡。

无论卦像如何，这天下，他迟早会逐鹿一场。若是天命不愿承认他，那便逆天而为。

皇朝：有劳小姐。

顾辞：“情义尽不能全，所爱应隔山海。”

十二字，皆是悲苦孤寂、遗憾深重。

顾辞：世子达成心中所愿之日，亦是世子至交与世子所爱携手同死之时。

将心中一丝异样压下，比起尚且虚无票吗的情爱，皇朝更关心玉无缘。

难道即使他坐拥江山，依旧无法破除抑或只是削弱那诅咒的力量吗？

皇朝：顾小姐，本世子有一……

始终静听二人对谈、未置一言的玉无缘忽然开口。

玉无缘：不知，昔年宫家了断姻缘、重造正缘的术法可还在？

皇朝：无缘，你……

顾辞浅勾了勾唇边。

顾辞：玉公子当知，正缘难求，断自己的红线，可是会遭天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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