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金风细雨楼,苏梦枕独立在朱红的檐下,拢着墨色的大氅,身姿清减。
“万花谷的药,很有用。”朱小腰远远看了许久,才走上前。
回眸望了一眼,苏梦枕又将视线转回到那轮天上月之上。
端着深漆药碗立定,朱小腰亦抬眸望去。
皓朗晴空之上,孤月清悬,流云聚散,浮风来去,皆不得留,唯余寒星缀驻、冷夜衬映。
她道:"东方宇轩欲救之人,未有不成者。"
朱小腰的话,既是告慰,也是劝诫。
刀尖上的血已然太多,纵使是执刀者自己,没有十数载的光阴,又何尝能够稍稍洗清?
如此情势,不能了断的情意,大抵只能自伤罢了。
“不,他很遗憾没有救下雷损。”苏梦枕笑了笑,侧头倚在柱上。
垂落的发遮住他半张面容,使露出的那只眸更加明如幽火。
“比起爱屋及乌的愤怒疼惜,他的愧疚更多,才在雷纯面前逡巡不前。
这药,是顺纯儿的意,更是在警告我。”
警告他,他东方宇轩所有的原则,不可弃置,却也敢为自己的嗔痴爱恨、偏爱偏私付出代价。
“药快凉了,公子。”
朱小腰不知该说什么,又或者言语本来无用。
她是见过东方宇轩的。
那样纤尘不染、雪般清冽的一个人,风姿之俊逸,教人见之忘俗,唯恐轻慢,却为令心上的姑娘展颜,日日排在市井食肆冗长得看不到尽头的队伍里,一等便是数个时辰。
同为女子,有些事,她看得很清楚。
苦涩的药汁一饮而尽,苏梦枕并未取用那蜜饯。
他是金风细雨楼的楼主,再痛再苦,本就该清醒着受下。
就像他立在那个转角,只能目睹他人揽她入怀,立在江湖的风波里,他也做不了为她沐风栉雨、搏命相杀的那个人。
他放下药碗,问道:"她可回去了?"
“一炷香前,大捕快亲自送至六分半堂门前。”朱小腰低声道。
“那便好。”苏梦枕点点头,“那青衣剑客的身份不明,这般妥当些。”
话至此,朱小腰终是忍不住侧过头去,行礼退下。
……
宫玖其人,杨无邪查探了许久,却是一丝一毫的端倪都无。等到终有知晓,他却不大高兴得起来。
飞天跨海堂上,苏梦枕听罢白愁飞在船埠被扣的消息,立即便发觉了蹊跷。
他问:“老三带了多少人?”
立时有人答道:“副楼主带了楼中精锐八十五人。”
众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就连王小石都听出了事态之严重。
杨无邪追问道:“现场可有何痕迹。”
“除几滴残血,并无厮杀之痕迹,只是那血不知为何,却是结了冰。”
“一剑霜寒……”杨无邪猛地起身,“是泯恨——雪岭宫家的泯恨剑。”
龙啸青狠狠地骂道:“该死!他姓白的疯了吗?劫船劫到靖海侯头上!”
“算计人家六分半堂没成,倒是给楼里揽了个刺杀勋贵的罪名。如今雷纯和盛崖余打得火热,还不知道神侯府能不能给这个面子。”
他大约是恨极了,什么话都往外倒,全然没注意到身边人劝阻的目光。
作者君:无邪:你可🤐吧。小石头:呜呜,二哥。
作者君:靖海侯赵啸,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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