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苍白如雪的面庞没有一点表情,好像不食人间烟火,只安然坐轮椅之上,端正笔直,如果,忽视他依旧揽着雷纯腰的手。
“苏楼主是何意?”清冷克制的声音里难得透出一丝薄怒,泄露了他此时的情绪。
适才苏梦枕突袭的一道掌风,于无情算不得什么,但若雷纯无法及时躲闪开,定然是要受伤的。
苏梦枕悠悠开口,反问道:“无情公子,当自己是雷总堂的什么人?”
听到这里,无情原本沉沉的面色反倒有了一丝笑意:“我倒不介意同苏楼主谈论私事,但你确定吗?”
说着,无情微微倾身,将下颚抵在雷纯的发顶,轻轻蹭着。
雷纯看不清他一瞬的神色,却能感受到了他环在她腰上的手用了力。
斜睨了苏梦枕一眼,雷纯横坐在了他的双腿上,双手攥着他的衣襟,脸颊轻轻贴在他如玉般的脖颈上,温热的呼吸扫过他的下颚。
万籁俱静,雷纯将自己在无情怀里埋得更深一些,苏梦枕眸中的寒焰也豁然盛烈。
“够了。”打了许多年的交道,苏梦枕清楚,无情为人冷静沉着,做到如此,是真的动了情丝,而不是做给他看。
雷纯却未打算停止,缓缓抬起了霜雪的眸子,看了一眼苏梦枕,就托起了无情的后脑勺,仰头献上甘甜。
“纯儿……”苏梦枕永远是苏梦枕,这样难堪的情境下,他也只是堪堪失态了一瞬。
唇齿几乎要相依,雷纯同无情目光缠绕一瞬,窥见他眸中的幽邃,起身。
就在苏梦枕紧悬的心松动之际,她纤指整了整无情凌乱的衣裳:“金风细雨楼不是六分半堂的朋友,你是我的杀父仇人。”
站直身,她走向苏梦枕,笑得那样清,那样艳,那样薄凉。
“我同谁一道,要谁做我入幕宾、裙下臣,与苏楼主又有什么关系?”
不知是因着天气还是心绪,墨色大氅下,苏梦枕惨白的指尖颤了颤。
无情的目光始终追随着雷纯,唇边噙着似叹似悲的弧度。
是命是运,无情有情,局中人,谁又能说得清?
轮椅碾过佛堂青石砖的地面,无情来到雷纯身边。
手背被女子垂落的纱制广袖拂过,微痛,他开口:“世叔希望金风细雨楼和六分半堂相安无事,雷总堂点了头,苏楼主意下如何?”
“若我不点头,江南至京畿的水道能关上多久?”苏梦枕兀自道,“一旬还是一月?”
雷纯呼了一口气,在空气中结成白雾:"旁人我不知道,若是我来做,可以是——永远。"
“水上人最善求全,东家给不了生计,换个地方便是。苏楼主宽心,贵楼的兄弟很快便会想清楚,必不会为人所害。”
她的声音如斯柔婉,连残酷的话语都说得动人。
爆裂的痛自脾肺处漾开,苏梦枕以袖掩口,咽回一口腥甜。
“那么,还请雷总堂为我这些漕帮的兄弟,指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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