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教堂内，院长将谢塔的头一下又一下地按进水里，表示渐渐疯狂，甚至有一点兴奋，像是终于报复了一直仇恶的人，恨不得马上杀掉的狠劲

“你引诱无辜的孩子做邪恶的事，还想带走这里的宠儿！受洗池会洗去你的罪恶，你会一直被水冷冷地淹没，直到神明原谅你的罪行！”

头被一下又一下按进水里，能呼吸到的空气少之又少，谢塔长长的头发在拖扯和水的原因下变得凌乱，弱弱地搭在池边，显得主人格外脆弱，瘦的像骨架的身体，只要用力一折仿佛就能断掉，趁换气的时候开口道

“洗不干净的……”

“我就是无法被正视的邪恶本身”他轻声道

院长一愣之后，越发沉下脸色

伸手将他整个人按在水里，另一只手举着蜡烛，蜡烛油滴在水上形成一个个圆圈，除了显得水更加污浊外没有任何光点

“蜡烛烧完前不许出来，明白了吗？”

受洗池前的大理石雕像似乎微微动了一下，表情变成了更人性化的指责，指责受洗池里的孩子怎么不乖，想要从神明庇护的地方逃脱出去

【你是邪恶之物，堕落之神，你不能离开神的禁锢，你不该因为几个被你蛊惑的孩子而动了逃离的念头】

神像语气冷漠【塔维尔，你知道那两个孩子是被你邪恶所蛊惑的，他们不是你寻找的新信徒，不，也许只是其中一个，另一个你早就将他变成了自己的祭司，你把那东西给他了】

【他们看了你的眼睛，也离疯不远了，你应该杀死他们，尤其是那个叫白柳的孩子，在未来他会变成和你一样邪恶的怪物，毁了这个世界，你知道的，你污染过的东西都会导致这个后果】

谢塔愣愣地想着，脑海里出现白柳和九江的脸，他说：“不是的”

【塔维尔，杀死那个被污染的孩子，如果你这么做了，我可以考虑先留下那个祭司】

“我做不到”谢塔闭上眼睛“您杀死我吧，我做不到杀死他”

神像的脸变得愤怒【被放逐到这里还敢违抗神明的命令，你的确应该受到惩罚，永远地沉睡下去！】

闭上眼睛，脑海里不断回放着与白柳的初见，和九江他们的种种，他承认他生来极恶，但他做不到亲手杀了他们，白柳和九江有他们自己的未来，只要那个送出去的十字还在，他的力量会一直守护他们

虽然拜托九江保护白柳这件事很不厚道……

微微缩卷了下手指，手心仿佛还残留着白柳当时的余温

谢塔瘦弱的身体慢慢从水底浮了起来，眼睛紧紧闭着，一动不动，像死了一样……

九江带着白柳躲在教堂的角落，眼睁睁地看着谢塔被按进水里，却什么都做不了，看着谢塔浮起的身体，九江下意识看向身边的白柳，而白柳直直地看着谢塔，动都不带动的一下

有一种很奇异地坚定让白柳安静的观望——谢塔说他是怪物，他不会死的，他一定在装死糊弄那个愚蠢的院长

伸手抓紧白柳，九江并不打算打破他的幻想，还是那样，还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九江丝毫没有上前一步地打算，只是看着，并死死回拉着白柳的手与他一起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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