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苒和瞿泽扭头去看。
吴昊是那种很常见的男生,调皮捣蛋,有点小聪明,毒舌嘴大。
他正在和旁边的同学侃大山,语句中不经意透露着“老子最拽”的劲。
瞿泽心里暗嗤,幼稚。
陶苒对他没什么印象,直接问刘涛:“他怎么了?”
“害,你们是不了解他,他特爱吹牛打嘴炮,而且天天胡说八道,说三道四,之前就惹过很多事,这次的事,八成是他乱说朝外传的。”
“怎么说?”
“这不是我们连续两次听到了你说话嘛?第二次的时候他就问我怎么听班长这意思状态不好,挺有压力啊?”
陶苒一脸黑线:“他倒挺会做阅读理解。”
“当时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不怎么想多理他,就随便应了一声。但是后来发现,画风越来越不对劲了。”
陶苒的脸色变得凝重。
“后来过了几天,我听到他对别人说班长觉得挺累的,状态也不好,甚至影响到了身体。”
“哎呦我去,这话也可以这样瞎说吗?”
“我当时也是这样想的,就过去制止他,让他不要乱说。但是他态度挺不好的,还说他爱说就说,关我什么事。”
“嘿,这么拽?”陶苒最是讨厌这样捕风捉影,胡说八道的人。
“但是我也没办法,谁让人家会打嘴炮呢?不过他也就嘟囔了几句,我就没有多想。
“可是后来过了几天,这件事越传越离谱了。”
陶苒想到现在已经传成她厌世想去跳楼就想笑:“开局一张嘴,造谣不过脑。”
瞿泽拧眉:“那你要怎么做?”
陶苒压根没放到心上:“能怎么做,随他说去呗,反正这事也不少,习惯就行。”
她这话倒是真,之前李暖暖什么手段没有用过,像这样杀伤力大又难以解释清楚的手段当然不少见,确实挺习惯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瞿泽稍微过下脑子,得,肯定不是第一次。
他的苒苒呀,以前这是受过多少委屈。
瞿泽没多说,只是笑:“你还真是佛系,都不在乎自己的名誉权。”
她也笑,世人看她光鲜亮丽,快乐无忧,却不懂她走过的路。
有那样的过去,承受过那些委屈,应该的确会认为,这些小事也不算什么的吧?
瞿泽看她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愣了愣神。他之前本着求实的态度问过刘涛,刘涛给他讲,女孩子都希望被关心被妥善对待,对着喜欢的人,一点委屈也藏不住。
当然也有例外,有些女孩独立自强,心思也深,从来不会自己把委屈说出来。不过他没想到,这例外还挺棘手。
本来以为,从电影院那件事之后,陶苒会想开些,不那么拘束自己,也会愿意跟自己倾诉,可是她还是那样,织了一个厚厚的茧,把自己包裹在里面,不知是为了成蝶还是安静地自我了结。
他又想到那天看到的药,心一抽一抽地疼。
陶苒忙于习题,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
下午放学后,陶苒一个人在班里扣题,瞿泽悄摸摸地走了进来,把一份快餐放到了她桌子上。
陶苒惊喜抬头:“呀,谢谢同桌呀。”
“没事,干嘛呢,都不舍得去吃饭?”
陶苒笑:“解题呢,也没有心情。”
“合着你真心情不好想去跳楼啊?”瞿泽玩笑道。
“对啊,就等着你过来给我一块做垫背的呢。”
“好嘞,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离地面更远,死亡概率更大一点哦。”
高一楼的旁边是实验楼,这会安静得很,瞿泽带她爬到了四楼。
四楼没有什么实验器材,常年关闭。入口有个铁栏杆,不知道被谁弄了个口子。
他们弯腰轻易地钻了进去。
“哇,学校里还有这样的地方啊?”陶苒感叹。
“这里挺好玩的,也安静。”
瞿泽招呼她到了尽头的露台。已经傍晚,晚霞晕染着黄昏,像上帝不经意洒下的绝世佳作。
“好美啊,这就是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吧。”
瞿泽侧头看她,脸上被夕阳铺了层滤镜,少女美到失真,一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陶苒扭头看他呆呆的样子,调笑:“干嘛呀,嗯,你说,吾与夕阳孰美?”
瞿泽不假思索:“当然是你美。”世间万物,河川大海,世间所有的美丽,都不及你的万分之一。
陶苒很开心地笑:“从小到大,还没有人这样夸过我呢。”
瞿泽真心道:“他们没眼光。”
陶苒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得眼泪都掉了下来,泪眼朦胧里,小时候那些小朋友们对着她喊:“你丑,你不好看,你没有暖暖好看,你还欺负她!”
她这几天她像入了魔一样,越是警告自己,越是不受控制地想到以前,想到李暖暖,想到那些难过。
她掩饰般地去捂脸,悄悄把眼泪擦掉。
无论装得多快乐,也总有绷不住的一天。
陶苒不停地擦,可是眼泪越掉越多,人的崩溃真的是无声无息,一塌糊涂的,她想对着瞿泽解释。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四目相对的一刹那,她的眼泪掉得更汹涌。
瞿泽静了很久,从她第一滴眼泪掉下来的时候,他就清楚地看到了。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做,看到陶苒故作坚强,甚至不知道要不要出言安慰。
可是她看向他的那一刻,他的脑子突然短路,陶苒在他面前一哭,他就跟着难受,眼看着她哭了这么久,他也跟着压不下情绪,结果她还对着自己哭。伸手一捞,把她抱了满怀。
陶苒愣了一下,没有想到瞿泽会这样做,但很快惊讶被难过覆盖,她索性靠在瞿泽怀里哭了个痛快。
瞿泽也愣了一下,想要松手,没想到比他反应更快的是陶苒的眼泪,她一哭,他就手忙脚乱地不知道要做什么,下意识地把她抱得更牢。
温香软玉在怀,瞿泽丝毫不敢乱动,只顾着心疼。少女的身体一抽一抽,连着他心也一颤一颤,感受着她的眼泪一点一点浸透他胸口的衣服,湿润滚烫。
陶苒抽抽搭搭哭了很久,瞿泽定着那个姿势抱她,慢慢地身体麻了半边。
等到情绪终于宣泄完,陶苒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个问题:“唉呀,抱歉呀。”
作者有话想说:卑微作者可以在线求鲜花吗,不行收藏也可以呀,谢谢各位小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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