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承诺

“啊？”

“就是，昨天给我的咖啡，还有今天的风油精，上课撞我……你肯定很讨厌我，所以才针对我的。”毕竟只是个小姑娘，说着说着就感觉很委屈。

“我哪有？”天哪，上天见证，他怎么可能故意整陶苒呢？

“你就有！不然你干嘛这样对我。要是你不想跟我同桌可以直接说啊，我们可以换座位啊。”

“没有，”瞿泽没想过女生会想这么多：“我是看你上课一直睡觉，怕直接说你会不高兴，所以自己想办法阻止。”

“啊？”这些和陶苒的想象差了太多，她有些不可思议：“瞿泽你是不是傻啊。”

“不是啊。”瞿泽很认真地回答。

“噗，好傻。”陶苒一下被逗乐了：“我还以为你真的看不惯我想针对呢。”

“没有，”瞿泽和女孩相处的经验浅薄，以为陶苒误会了很生气，只能努力解释：“你很好，性格成绩都很好，我没有看不惯你也没有想针对你，真的，我挺喜欢你的。”

一慌，瞿泽想到什么说什么，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

妈呀，他急得想咬自己的舌头，怎么管不住嘴呢，这样陶苒会不会误会什么？

陶苒笑了笑：“对，我很好也很努力，非常棒，你也挺好的，我也挺喜欢你。”

“啊？”

“怎么了，你性格也很好也很讨人喜欢啊，干嘛这么惊讶。”

“没有，没有。”瞿泽为自己的多想有些脸红。

两人突然没了话题，呆坐了一会儿，陶苒率先开口：“我没什么事了，你先回去吧。”

“嗯好。”想到也没有什么理由继续呆着，瞿泽叮嘱了一下起身离开。

陶苒呆坐了好久，看着窗外的太阳缓慢地西移，无法掌控，从不停下。

许是被阳光刺得眼睛有些疼，陶苒轻轻擦

了一下，满手的泪。

回到教室的时候，陶苒结结实实地又被惊到了。

座位上的风油精味淡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子清甜的草莓味。

她觉着自己座位的调调都从青绿色变成了淡粉色。

“这个，是怎么回事？”她不可置信地盯着瞿泽。

“你这儿的风油精味道太大了，你应该很讨厌，所以用水把你的座位擦洗了一遍。不过还是有些味道，觉得你应该会比较喜欢草莓味，所以把草莓味的香膏给你涂了一下。”

这什么直男做法，陶苒目瞪口呆。

“你觉得怎么样？”瞿泽为自己的创意沾沾自喜，尾巴都要翘上天。

“挺好的，吧。”至少还是挺用心的。“麻烦你了，谢谢呀。”

陶苒笑，脸上的肉肉鼓鼓的，可爱极了。

瞿泽顿时想为自己的机智点赞，陶苒真的和草莓味太配了，太可爱了怎么办？

坐下去的时候，陶苒感觉有些许的不对，起身仔细把凳子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她终于确认，这不是自己的凳子。

“咦，这不是我的啊。”

“这是我的，我跟你换了。椅子上的味道有点重，弄不掉也遮不住，我就跟我的换了一下。”

“你好细心啊。”陶苒赞叹，坐好后去桌洞里摸书，又触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拿出来一看，是一盒草莓。

“哇塞，太棒了吧，这个也是你准备的？”陶苒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一个个红润硕大的草莓感叹：“好香啊。”

“嗯，头晕吃点水果应该会好很多。”

“天哪，你太可爱了，太棒了。你对我好好哦，我太喜欢你了，同桌。”

瞿泽不太自然地嗯了声：“我没什么好的，还是我害你难受的。”

“不是呀，你本来也是为了我好嘛。我真觉得你特可爱，放心，那样的小事我肯定不会放在心上的。”

陶苒吃得欢欢喜喜，瞿泽轻笑，把想问的话咽了下去。

算了，睡觉就睡觉呗，耽误的那点时间总会被补回来的。

第二天陶苒到教室后仔细观察了下，这次总算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了。

瞿泽看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哭笑不得。

下午的第一节课是数学老师的课，他们的数学老师叫张丽华，又凶又狠，惩罚不听话的学生都是一套一套的，被她盯住的学生都被折磨得很惨。几乎没人敢在她的课上造次。

课上到一半，张丽华突然拿出了花名册，瞿泽瞄了一眼睡得正香的陶苒，心揪了起来。

“陶……”好巧不巧，眼看那个“苒”字就要蹦出来，瞿泽放声大喊：“有老鼠！”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女生们被吓得放声大喊，班里顿时乱作一团。惊呼不断，书本横飞。

一片嘈杂里陶苒终于醒了过来，有点迷茫地看了眼周围，瞿泽冲她眨眨眼。

张丽华值教多年，很有经验，迅速摆平了这场闹剧。

安静下来大家才意识到，刚刚人人喊打的那只老鼠，好像并没有被任何人看到。

张丽华气得脸都要青了：“刚刚谁在喊？！”

瞿泽乖乖站起来道歉：“抱歉老师，我刚刚看错了，很抱歉耽误了大家上课，对不起。”

“不是，真的有老鼠，我也看到了！”陶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下意识替瞿泽开脱。

“呦，合着就你们俩看到了？”

“可能是因为我们在窗户边，所以老鼠从外面跳过来的。”陶苒极力“狡辩”。

“那你们倒是说说，老鼠是什么颜色的？一块说。”

“灰色的。”

“黑色的。”

妈呀，完了，陶苒心里哀嚎。

张丽华的脸色黑如锅底：“我看你们就是故意扰乱课堂秩序，在这气我呢，给我出去站着！”

瞿泽和陶苒乖乖出去站墙根。

“发生了什么啊？”陶苒还是很懵的。

“没事。”瞿泽并不打算说。

“骗谁呢，没事你上课会突然大喊？好歹同桌了这么久，这点事我还是能看出来的。”

“老师上课要点你名字，我怕你睡觉被发现，所以才……”

年轻的心脏，热烈地跳动着。

因为年轻，会做很多傻事，会用最呆但是最直接的方法保护一个人，会遇到很多同样年轻而炽热的人，会为这个世界的打击而愈挫愈勇，也会因为另一颗蓬勃年轻的心脏而感动，从而萌发更多的勇气。

“你怎么这么傻呀，我被发现有什么打紧的啊，大不了挨顿批，你干嘛这样啊，唉，连累你也受罚了。”陶苒心里很难受。

“我怕什么？”

“嗯？”

“以前也经常挨骂，这点小事算什么？”看出来陶苒的内疚，瞿泽摆出轻松的样子安慰道。

“八中的老师也很严格吗？”

“不是。”他想起之前在三中因为叛逆和不服气做的那些傻事就想笑：“不懂事的时候干的。”

“那性质也不一样啊。”在陶苒心里，瞿泽就是一个有点憨憨的乖宝宝，现在这个乖宝宝因为自己干了这么多傻事，心里很过意不去：“你放心，我以后上课都不会睡觉了。”

她说的很郑重其事，瞿泽或许不明白，她会为此承受些什么，但是她要向瞿泽承诺，为他拙劣而真诚的保护。

九月就要过去，阳光也不再烤得人难受，气温适宜，凉爽的风很舒服，空气里有点桂花的香味。

一个年轻的心脏向另一个心脏承诺：“我不会辜负你的努力和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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