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她,相遇在七岁那年的秋天,九月初旬。
本是一如既往无趣的生活,在这一年的一天,突然有所变化。迁雨柒听母亲说隔壁新搬来了一户人家,刚下完舞蹈课,已经近了黄昏,迁雨柒便趁着无人管束的时间,偷偷溜到了邻家的院子里查看。
玄关处,她看见有大人在谈话,她小心翼翼得绕开了,生怕被抓个正着,这有种冒险的心绪。
日落的余晖,透过玻璃照进宽敞的钢琴房里。钢琴被摆在中间,悠橙红色的光线拉长了它的影子,若似什么庞然大物。
坐在钢琴前的小男孩以习惯式地抬起了手,随后又自然轻缓地落在了钢琴键上,那精致的小手摆动着,手指细腻地拨动着,在这琴键上来回。
余晖照在他白皙的脸上,伴着这温柔而又委婉的曲子。
不知何时,地上冒出了个小影子,往外一望:一个盘着头发,穿着一身粉红色的芭蕾舞服的女孩子,躲躲藏藏地在门外。
小男孩早已察觉,目光时不时会微撇过去,但手却未停下,曲子一直弹着,直到这首长曲结束,画落句点。
他停下了手,漫不经心地从凳子挪了下来,一脸淡然地走到门前,正好女孩的头在此时又探了出来,俩人的目光一下撞在了一起。
小男孩默默大量了一番那个女孩,小小的模样,穿着一身粉嫩的舞服,高扎起的头发配上这清纯圆嘟的脸,可爱极了。
与此同时,小女孩也打量了男孩很久,他可比幼儿园的那些小男生好看多了。
“你是谁?为什么在我家?”小男孩问。
女孩迁雨柒仰着个脑袋望着他,手指着围墙的另一边:“我住那边,听我妈说这里新来了邻居,我……我就过来看一下。”
她有些心虚得撇下了头,毕竟她是偷偷跑进来的,又不是被请来的,难免会有种做了贼的感觉。
“那你叫什么?”男孩歪着脑袋问。
“迁雨柒,”她说:“你呢?”
男孩:“苏木染。”
迁雨柒砸巴着嘴:“没我名字好听!”
“我觉得你的名字没我的好听。”苏木染趣勾着嘴角,像是在调侃她。
迁雨柒:“哼~才不呢?”
她俏皮地撇捺着头,余光瞄了瞄房内的钢琴,又再看看站在面前的苏木染,有些紧张地捏了捏裙摆。
可迁雨柒又不失一股子嚣张劲:“喂!那么难的曲子,你怎么会弹啊?我们那有个男生,老师教他的就是这首曲子,他怎么学都不会。”说着,她一脸不敢相信。
苏木染抿唇一笑,说:“我聪明呗。”
迁雨柒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你就是个自恋鬼!”
看她那小巧的手指了过来,苏木染便轻轻一把抓住了。
“不许指我,我妈妈说指着别人说话很不礼貌!”他严肃道。
迁雨柒吓得欲要把手收回来,可苏木染反而抓更紧了些,她扯都扯不动。
“你……你要干嘛…?”迁雨柒嘟着嘴,带着哭腔。
只听见树丫在作响,紧跟着就续续飘下一片片叶子,有风吹来,它轻轻抚过了小女孩的红脸颊,牵起了她耳边的几丝黑发,一片枯叶误打误撞落在了她的头顶。
女孩有些湿润的眼眶是因为被吓到了,那微微嘟起的小嘴,微微蹙起的眉头,看着让人分外心疼。
苏木染将抓住她的手松开,不再逗她了,刚松下的手转而伸去她头顶,为她把那片枯叶拿下,见她那要哭的模样,苏木染也怕,便连忙转话道:“我可没欺负你啊。”
迁雨柒没敢出声,两手紧紧地捏着裙摆。
苏木染看了看迁雨柒,又看了看自己的钢琴,随后问:“我会弹曲子,你来跳舞吗?”
“……可,可以吗?”她有些害怕地问。
“嗯!”苏木染绅士地伸出小手去:“请!”
迁雨柒的小手颤颤巍巍地也伸了过去,指尖试探似的落在苏木染的手心,苏木染只是微扬着唇角,手随之握住她的手,在夕阳的余晖下,他与她,第一次牵上了对方的手,这时,恰巧有风,吹的刚刚好,无意间触荡了俩人的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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