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不疑与乐嫣沿着石子路往前走,路上遇到了巡逻的家丁,都纷纷避让开了。
乐嫣一直都低垂着眸子,看不清表情。
他停住脚步,低头看她。她抬头,看了他一眼,又迅速垂下。
这是在害羞吗?
乐嫣“你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她突然开口,使得凌不疑微愣,旋即勾唇,低声问道:
凌不疑:"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你不想说的时候,再多问都无济于事,不是吗?"
乐嫣的眼皮颤抖了一下,抬起头看向他,却始终抿唇,不说一句话。
这句话她从前就同他说过。
那时候他的回答也是一样。
——我会等你告诉我。
——告诉我一切。
她的秘密或一辈子都不能告诉他。但今日的事,他们之间,却已经坦诚相待了。
他的目光很专注,似乎能把她看透。
她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但她却没有退缩。
她不是一个胆小怯懦的人,也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和施舍。
丹唇微起,她开始将今日的事情简便诉说了一遍。
言简意赅说完后,乐嫣低着头,久久没有听到回音,只能听到耳边偶尔传来虫鸣。她的心里涌起一丝失落,慢慢握紧双拳。
在这个时代程姎的想法确实是离经叛道,凌不疑作为权贵,若是不理解那也正常。
但她还是希望他能够理解。因为她知道,如果他不理解,他们两个之间就会产生隔阂。
她不想因为三观不合而影响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
她踌躇等着凌不疑的答案。
良久,他叹息,抬起右手,修长干净的指尖触碰到了她冰凉的脸颊。
他的手指带着热度,熨帖在她脸颊上,让她心里微微悸动,那样滚烫,使得她不禁瑟缩了下。
她的反抗,令他微微蹙眉。
他收回手,看着她,低声道:
凌不疑:“程三娘子的想法虽然奇特,但未尝不可一试。”
乐嫣怔怔地望着他,心脏扑通扑通跳着。
乐嫣“你是说,未尝不可?”
她以为,天下儿郎对女娘的要求都是那套社会范式教条,认为女娘就该乖乖呆在家中相夫教子,绝不能抛头露面,更不能抛头露面去做那些“粗鄙”活计丢脸。
他们总是习惯用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甚至用世俗规矩约束自己,不准自己做出格的事情。
但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立的想法,并不受世俗的拘束,也不必刻意去遵循规则。
只是他们不愿意承认罢了!
那很快,她的脸色难看了起来。她意识到自己在担心凌不疑的看法,自己的思想在被他左右……这太可怕了,她完全失控了。
凌不疑鲜少见她这般鲜活的模样,嘴角不由轻扬,淡笑着点点头。
凌不疑:"当然。"
建国不过十余年,百废待兴,民风尚且淳朴。许多规定早在十几年前就被推翻。比如男尊女卑制度,女性不能参加商贾不能经商……
现在女子不像先前那般被视作低贱,成婚后,依旧享受着男女平等的待遇,除了在繁重的家务劳作外,仍旧拥有读书写字的权利,不受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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