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府,姎姎和乐嫣把那坛千里醉送给了程始,程始笑着给两人零花钱。
乔迁新居的宴会就要举办了,乐嫣随着阿母欢迎来的各位宾客,阿父程始的生死之交万松柏带着爱女万萋萋前来,还送了乐嫣一把匕首,说是见面礼。
乐嫣笑着手下,和年龄相仿的万萋萋聊了几句,便带着她入席。才进了大厅,外面就传来——
万能人物:“胶东袁氏袁州牧家袁公子贺万钱。”
乐嫣蹙眉,这位袁公子家世显赫,程始才晋升不久,还没有结交这些世家权贵的打算,而且阿母的请帖并没有送到袁家手里,他怎么不请自来啊?
在院子里招呼客人的姎姎同样如此想,就看大伯母怎么应对了,姎姎想起那个绣球,便不想与那位袁公子碰面,索性转身去找乐嫣。
进了门,就看见一身通身富贵的万萋萋,姎姎认得她,便颔首微笑,接着坐到了乐嫣身边。
程姎:“万家女公子安好。”
万萋萋:“程家女公子安好。”
三个人尴尬的寒暄了下,乐嫣知道万萋萋是个爽利的性子,就主动和她聊天,同龄人之间往往更有话题聊,不过一小会儿,几个人就熟络起来。
乐嫣“萋萋阿姊,我听万伯父说今日我家的乔迁宴你险些来不了,是你家大母要把你拘在家里吗?”
万萋萋:“对,就是这样!”
万萋萋拍了拍手,控诉自己大母:
万萋萋:“前几日我骑马得了风寒,好几日才好,大母怕我闯祸就不让我出门。”
万萋萋:“哎~她还说我没大没小没有规矩。”
乐嫣“那你家大母也是关心你啊,萋萋阿姊的性格如此爽朗,我瞧了也心生欢喜。”
乐嫣想起家里那个大母,少商发了几日烧都不管,真是天壤之别啊。
万萋萋见乐嫣这么说,扑哧笑了几声,看向程姎:
万萋萋:“不过你家阿姊倒是文静,一看就是很讲规矩的女娘,你们二人倒很对我胃口。”
程姎:“多谢萋萋阿姊称赞,我觉得,女子不一定非要听话安静,像你一样驰骋,也是种幸福的活法。”
和乐嫣相处了几日,姎姎越来越意识到,或许她过去的十几年了,大多数时候都不是过得自己想要的生活,她只是随着长辈的要求不断改变自己。
她有时候也想自由自在的,不用受一些腐朽的规矩的约束那样的活。
万萋萋:“正是!过几日我家大母寿宴,你们两个可得来了。”
万萋萋:“我平日参加京都女娘的宴会,她们总是笑我没规矩,不与我说话,其实我还看不起她们呢。”
乐嫣“一定来。”
程姎:“我也是。”
万萋萋:“对了。”
萋萋好像想到了什么,拔下头顶的一支金钗。
万萋萋:“我阿父给少商送了礼物,那我就给姎姎也送个东西吧,这支金钗可好看了,足金的,给你。”
程姎:“这太贵重了……”
万萋萋:“没事,我把你们当姐妹,自然得送个好东西。少商,若是喜欢,下次去我府上挑挑。”
乐嫣“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程姎:“多谢萋萋阿姊。”
姎姎收下了礼物,其实,她挺喜欢万萋萋的性格,大大方方,潇潇洒洒的。
而万萋萋欣赏着眼前两个玉雕似的小女娘,脸上尽是满意之色。真漂亮,还温柔,这种温柔不是浮于表面的,而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她很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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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慎打着拜访程始的由头进了宴席,宾客此时已经都来齐了,车骑将军家的王玲先前正在嘲讽少商少教,乐嫣权装听不见,跟这种人争执只会沾了一身腥。袁慎落座后,王玲才安静,因为她是专门为了见袁慎才来的。
这场宴会在袁慎来了之后就成了迷妹见面会,姎姎和乐嫣眼睁睁看着方才趾高气昂的王玲对他小意温柔,当真是变脸比翻书还快。姎姎附耳与乐嫣道:
程姎:“我出去透透气一会就回来,嫋嫋要好好招待客人。”
乐嫣“嗯,阿姊放心。”
——
悄悄出了门,姎姎走到了处偏僻的凭栏,见周围没人才放下周身戒备,吐出一口浊气:
程姎:“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看着远处的天空,原来也会有那么一丝向往。昔日在舅母家,她们不拘着自己,也让她在田野里奔跑,可是她是程家子,始终是要回到程家去,而程家今时不同往日,需得处处守规矩,姎姎想回去,但也许永远都不能回去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打破了姎姎的思绪,来人容貌温润,活脱脱一个玉面书生。
是袁慎。
姎姎收回脸上的怅然,换上待人接物常用的面容。
#程姎:“袁公子安好。”
#程姎:“大伯父和表兄全在九骓堂,袁公子可以前去一叙。”
袁慎:“如果我说,在下是专门来找姑娘你的呢?”
他丝毫没有打扰别人的自觉,而是走近姎姎几步,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姎姎从凭栏站起,不自觉后退。
#程姎:“找小女做什么?”
#程姎:“我们之前从不曾见过。”
姎姎低头,不去看袁慎。袁慎长得像只玉面狐狸,性格也像,稍不留神,她就会掉进他的语言陷阱里。若是两人之间传出什么风言风语,可就遭了,袁慎倒是无事,但姎姎的名节会毁于一旦。
想到这里,不禁自哀,这个时代对女子还真是不公。
袁慎轻轻扇动羽扇,吐出的话让姎姎心惊肉跳:
袁慎:“那日灯会,女公子实在让在下难忘,怎的这就忘了?”
#程姎:“你。”
姎姎抬起眼望着袁慎,努力不让自己表现出惊慌:
#程姎:“袁公子有话直说,不必拐弯抹角?”
对面的公子薄唇微扬,一副自得的神色:
袁慎:“帮我替你三叔母传个话。”
#程姎:“为何自己不去找她?”
袁慎:“原因女公子不必如此好奇。”
#程姎:“也罢,说罢,要我带什么话?”
袁慎:“女公子只消对桑夫人说,奉虚言而望诚兮,期城南之离宫,登兰台而遥望兮,神怳怳而外淫,故人所求,不过风息水声。”
原来是长门赋,一首无关政治辞藻华丽的赋,于是闺中女子常来读着玩。这首赋的底色是失意,不知道袁慎究竟想要表达些什么。
#程姎:“我知道了,必会带到,但袁公子我希望您清楚,今日的宴会,是我们初次相见。”
袁慎:“自然,姑娘既然帮了我,我便答应你一个条件,但是,不能忤逆谋反,亦不能背信弃义。”
袁慎:“还要除去……不能娶你。”
#程姎:“?”
姎姎闻言瞳孔一缩,嘴比脑子快地骂出去了:
#程姎:“登徒子”
#程姎:“我何时说要嫁你了?”
袁慎不说话,笑着看她,似乎很高兴自己拆散了她的伪装。姎姎知道这个袁慎家世显赫不能得罪,骂了之后,又迅速收起怒火,冷冷看了他一眼:
#程姎:“小女只会传一次话,自此之后,你我从不认识。”
放下狠话,提着裙摆小跑着离开,不顾什么仪态了,今日在袁慎面前,她这辈子的脾气都被激出来了。这个人,尽管博学渊源,尽管才华横溢,可姎姎却是怎么也欣赏不了了!
——
袁慎薄薄的唇抿起,无聊的日子似乎有了点乐趣,一双多情的狐狸眼里满是笑意,他兀自低声:
袁慎:“再不遇见?你又怎么说得算呢?”
袁慎:“程三娘子,我们会再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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