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诺

大厅里，烛火摇曳。

程老太太哭着闹着要程始去牙子里把董舅爷赎回来。

程始站起身满是无奈：

程始：“舅父是犯了法，我能怎么办啊！怎么可能赎得回来！”

程老太太推了程始一把，直骂他是个没良心的，娶了媳妇忘了娘。

程老太太：“我不管！你得想办法救你舅父出来！”

程始：“……”

程始甩开程老太太的手，侧脸不理。

程老太又怒了，哭喊着闹。

程老太太：“大郎！你现在眼里只有你新妇一家人，哪里还有我这个阿娘！”

程老太太：“我要拿钱给我兄弟，你就是不肯！你新妇拿钱补贴娘家你愣是眼都不眨一下！你一定都不心疼我这个阿娘！”

程始闭上眼，他阿母又开始了。每次都捏着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数个不停，耳朵都听吐了。

偏偏葛氏还蠢而不自知附和程老太太：

葛氏：“这别家新妇都是拿着娘家嫁妆补贴夫家，只我家姒妇，倒拿着夫家的钱去倒贴娘家。”

程始瞪着葛氏，眼里满是不耐。

程始：“我新妇的兄弟拿钱读书娶新妇，阿母的兄弟纳妾蓄婢，当然不一样了！”

萧元漪：“都是一家人，分的那么清楚干嘛？难道是娣妇嫌弃君姑经常拿钱补贴娘家吗？”

葛氏：“你，你们！”

葛氏：“君姑，我绝无此意啊！”

葛氏直摇头，生怕和自己一条绳上的程老太太和自己决裂。

此时程老太太因为兄弟被抓难过不已，直接把他们都赶走了。一番交谈不欢而散。

出了大厅，就过来看乐嫣。

原本萧元漪存了几分利用嫋嫋来让程老太太和程始分心的目的，但现下一看到女儿，十几年的母爱竟然有些收敛不住。

她没教养过女儿，带在身边的只有几个儿子，所以对于女儿的小意温柔，竟然有些受用。

是了，收拾葛氏的计划，看来得趁早了。

程始看完乐嫣，就去看他二弟也就是葛氏的相公了。萧元漪拉着乐嫣问了许多，乐嫣一一回答她的问题。

乐嫣“这些年，二叔母说小孩子生病了不需要治，过几日便好了。”

乐嫣“前些日子，我伤了她准备收养的儿子，所以才被送到庄子里。”

萧元漪没有责骂乐嫣的心思，也是，女儿在这个家里若是没有点小聪明，怎么能活到这么大。只拉着她道：

萧元漪：“有些事，做了就要滴水不漏，免得落人话柄。”

乐嫣“嗯，女儿谨记。”

乐嫣通过一日的休息，面色红润了很多，原本就秀丽的面庞添了几分精神气，看上去就讨人喜欢。

萧元漪是越拉着乐嫣看越喜欢，就是什么都不做，只盯着女儿便满足了。同时她又后悔起来，若是当年她态度坚决点，是不是女儿这些年就可以带在身边了，不必饱受折磨。

原本她想着回来了一定对嫋嫋严加管教，费力也要把歪树掰直了，可女儿这样乖巧，她怎么忍心伤害她？

乐嫣忽然握住萧元漪的手，打住了她的沉思。

乐嫣“阿母，嫋嫋有个不情之请。”

萧元漪：“怎么了？嫋嫋但说无妨。”

乐嫣“嫋嫋想识字”

萧元漪：“……识字？”

萧元漪愣住，原来葛氏竟是连学都不让嫋嫋上？这是有多恨自己啊，竟然想把她的女儿养成文盲！

只听见嫋嫋淡淡的陈述：

乐嫣“启蒙时，二叔母嫌我练字浪费竹案，就让我练完后再把书案洗干净晒干后再用。又不肯请师傅，所以嫋嫋不识字……”

乐嫣“但是，嫋嫋会背，我会在表姐上学的时候偷听，有时会求她教我……所以嫋嫋只是不认字。”

乐嫣“那些礼仪也是我求着姎姎阿姊教我的……”

乐嫣“可以吗阿母”

她语气如此平淡，让萧元漪觉得是在陈述别人的故事。她忽然一把抱住乐嫣，闭上眼承诺：

萧元漪：“再也不会了嫋嫋”

萧元漪：“阿母会惩治那些欺负过你的人，你会有最好的衣服穿，最好的师傅教，这个府上，无人再敢欺你辱你。”

乐嫣“阿母…”

乐嫣回抱住萧元漪，闭上眼糯糯道：

乐嫣“原来这就是阿母的味道，好香好香。”

——

萧元漪泣不成声：

萧元漪：“嫋嫋…”

以后，阿母会护着你。

萧元漪在心里暗暗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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