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更)小白兔和野狼3

乐嫣“今日？”

对面的小女娘意识到他可能等很久了，脸上的欢喜变成了怔愣。

她坐下来，不自在地摸摸云鬓上斜插着的金步摇，语气都放柔下来，沾上愧疚。

乐嫣“对不起，你等了很久吧？”

乐嫣直直地看着凌不疑，想让他明白自己的愧疚。

她不知道，她专注着看人的时候，墨色眼里的水光像是折射湖面的涟漪，含着稀碎浅薄却令人生出错觉的爱意，使人心动。

凌不疑静静地回望她，薄唇微抿，透过铜镜，乐嫣瞧见了他的沉默，自小认识的情分让她知道，凌不疑不是生气，而是难过。

毕竟，阿狰少年老成，不会与人置气。

只是，他的变化可真大啊。

是什么时候，喜怒不形于色，她都有点看不懂他漆黑的眼里到底在想什么？

童年的阿狰虽冷漠，却到底只是冷漠，不是冷清。

乐嫣实在不知道如何安慰这位远方的朋友，只好故意猜测：

乐嫣“你生气了吗？”

凌不疑：“没有。”

凌不疑的神色终于松懈下来，沉沉的眼眸浮现一点细碎的笑意，如掠过窗子的点点月光融在一起，看上去没了那股子铁血之气。

凌不疑：“没有很久。”

凌不疑：“只是有些疲惫罢了。”

一根发带绑起墨发，唯一点碎发掠在眉际，使他平添几分惆怅。

眼下的疲惫隐约可见。

仿佛刚才乐嫣看不懂眼色的人只是他的伪装。

其实归根到底，他不过是个十七岁的青年。

他总是能适当的显露出自己的柔弱，惹得旁人心软。

乐嫣松了口气，笑道：

乐嫣“你没生气就好。”

乐嫣“其实今日是我的及笄礼，所以忙了一日。”

闻言，凌不疑正在敲击桌面的手指一僵，眼底难得浮现错愕，他抿着唇小心翼翼道：

凌不疑：“…及笄礼？”

乐嫣“嗯。”

凌不疑：“怎么不同我说？”

乐嫣“你也有自己的事啊，怎可因为这件事就耽误阿狰的功夫。”

凌不疑有点失落，却依旧笑着祝贺她。

凌不疑：“那就祝阿嫣生辰快乐。”

乐嫣“好哦。”

乐嫣笑着接受他的祝福，其实她没有告诉过凌不疑她的生辰，因为毕竟这么奇异的事情都发生了，其他的还有什么不可能？她不能那么蠢将所有的事情都和盘托出。

凌不疑却很失措，自从姑姑疯了，他再也没过过生辰，因为阿狰已经死了。

可他忘了，这十多年，他也没有给乐嫣过过生辰。

小女娘都注重这些，她会难过吗？

……不，她有那么多亲人朋友，怎么会在乎他的礼物呢。

然而她在不在乎是一回事，他有没有准备又是一回事。

不可混为一谈。

凌不疑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

看出他的窘迫，乐嫣笑了笑。

乐嫣“阿狰的祝福就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乐嫣自小身体不好，脸上没有血色，唇色也很苍白，像是神女一般的陶瓷娃娃。可凌不疑突然发现她今日上了口脂，殷红的唇噙着浅笑，似诗里的落日海棠，美得不可方物。

心里那些不可言之的疯狂想法暗生，凌不疑薄唇紧抿，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正常些。

他也模仿她的样子勾出一抹微笑，轻轻地回答她：

凌不疑：“若能相见，必以和氏璧妆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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