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柔弱

宴席参加的多了，竟然觉得时间流逝很快。

回去时，姎姎与袁善见堪堪擦肩而过，袁善见回头，只看见一个瘦削决绝的背影。他期待她回头看一眼自己，哪怕只是一个冷漠的眼神，也总比这样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好。

袁善见的目光掠过人流，停留在她身后，可惜，她丝毫没有回头的打算。

哪怕只是一瞬。

袁善见觉得心口猛的抽搐一下，挺疼。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收回视线，他重新换上淡漠的表情，随着人流走出楼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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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时，凌不疑依旧让乐嫣坐在主座上，他坐在左侧。

凌不疑看见乐嫣眼底的疲惫，道：

凌不疑：“今日的事，你其实可以让我帮忙。那些女娘柔弱，嘴却毒得很。”

乐嫣抿唇。

乐嫣“子晟，我不愿意什么事都依靠旁人。”

凌不疑：“可是…”

凌不疑面色略变，有些不悦。

凌不疑：“难道在你眼里，我依旧是旁人吗？”

乐嫣“没有…”

乐嫣蹙了蹙眉，解释：

乐嫣“我只是觉得，身逢乱世，能多靠自己便多靠自己吧。否则有一天祸临几身，无人可救我于水火。”

凌不疑：“乐嫣……我会尽力保护你。”

他记得她的话，她唤他子晟，他便唤她乐嫣…

乐嫣“可你不可能无时无刻跟在我身边。”

乐嫣“凌将军，我不愿意做金屋子里的菟丝花，我宁可，坐一颗普通却永远向上的常青树。如果你要我同寻常女娘一样，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的话……很抱歉，我做不到。”

凌不疑：“我并非此意。”

凌不疑看着她，眼底翻涌着滚烫的爱意。

他知道，她不同于其他人。她爱着所有人，同时用冷漠的态度审视每一个人，她清冷孤傲，但又聪慧善良。带着锋利的善良，既保护自己，又不伤害旁人。

正因如此，寻常人很难走进她的心里。而凌不疑只能用强硬的手段接近她，挤进她的心里占得一席之地。

凌不疑知道，自己得慢慢来，不能着急，可他就是有点失控…

凌不疑：“我知道…子晟此生，非乐嫣不娶。”

凌不疑：“我只是担心你，但绝不会以爱之名束缚你，你想做的事，我绝不会阻拦。”

乐嫣“嗯。”

她别过脸，神色不明：

乐嫣“我相信你。”

少顷，马车停下，外面有人来报：

梁邱起：“将军，有要事禀告。”

凌不疑扭头嘱咐乐嫣：

凌不疑：“我有事情处理，你搭车回程府。”

乐嫣“嗯。”

凌不疑下了马车，吩咐车夫先送乐嫣回程家。

等到马车发动，凌不疑问探查回来的梁邱飞：

凌不疑：“什么事？”

梁邱起：“回少主公，韩武走时说过，三日之内必归。可直到昨日，也未见其下落。”

梁邱起：“属下担心其安危，特地派人去调查。却不想发现了许多形迹可疑之人。属下怀疑是不是韩武已经遇险了？”

凌不疑：“霍家军传信官，遇险必留下线索…”

他思忖着。

凌不疑：“我们去一趟西村。”

梁邱起：“可是…少主公明日还要去程家下聘。”

凌不疑：“…我自有安排。”

此事关乎霍氏灭门之仇，他不能放弃追查，得抓住每一条线索，绝不能有丝毫懈怠……

既如此，只能先把聘礼送去程家，改日去赔罪了。

说完，他马不停蹄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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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程家。

凌不疑迟迟没来下聘。此时程老太太刚刚把前院腾出来，想着放聘礼用，结果凌家主母淳于氏来说她身体抱恙，无法按时下聘。程老太太还想着要不要她上门去交换庚帖，但淳于氏特意嘱咐，未免过了病气给姻亲，还是不要拜访的好。

萧元漪闻言，嗤笑一声。

那淳于氏分明是不满意这桩亲事，因为她和汝阳王妃关系好，一心想让裕昌郡主嫁给凌不疑，而不是她家嫋嫋。但是这样的手段未免恶心人。

萧元漪：(冷笑)“这城阳侯府，未免欺人太甚。”

程老太太闻言，想着自家嫋嫋这桩婚事怕是要黄，难过地倒在地上哀嚎：

程老太太：“完了…定亲的事怕是要黄……”

萧元漪：“君姑，这是陛下赐的婚，怎么会黄？只是城阳侯夫人想恶心人罢了！”

——

而此时，淳于氏正在汝阳王妃作客，说着自己病得不是时候，耽误了与程家的亲事。汝阳王妃年轻时候便刁蛮，老了更是倚老卖老，她说是程四娘子命硬，把未来君姑克病了，还说要去宫里找陛下论道论道，让陛下退了凌不疑和程四娘子的婚事，赐婚凌不疑与裕昌。

他们肚子里那点坏水，凌不疑这些年早就看够了。自然知道他们的诡计。于是立即入宫请求陛下为他代为操办婚事。

理由是“父无母病”。

陛下当然是欣然应允，凌不疑很少向他提要求，如今有求于他，他自然要允诺。

于是派老王妃为礼官，当天前往程府下聘。

汝阳王妃一干人听到消息的时候，勃然大怒。这个凌不疑真是好大的脸，竟然让她的夫君做礼官，去一个小小的曲陵侯府下聘！汝阳王府气愤不已。

淳于氏也很生气，“父无母病”，不就是说阿父凌益薄情寡义，权当没这个阿父，阿母指的是他那个疯疯癫癫的阿母吧？

万能人物：汝阳王妃：“走，随我去找老王爷。”

汝阳王妃冷哼一声，挥袖而去。

她要去找王爷，让他搅黄了这门婚事。

……

这些年来，汝阳王一直惧内，但又碍于圣上的面子不敢和汝阳王妃合离。索性逃避这桩婚姻，躲去道观不问世事。

他们的儿女已经不在人世，只留下这么一个宝贝孙女裕昌郡主。所以尽管夫妻貌合神离，但对这个孙女还是很疼爱。所以经过裕昌郡主和汝阳王妃的痴缠哭闹下，他同意去程家搅黄这门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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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家人等了两个时辰，没等到来下聘的人，以为是真的在拉他们的面子。因此原就对高门大户有所不满的程始对凌不疑这个准女婿的印象坏了三分。

乐嫣倒是无所谓，她相信凌不疑不是那种刻意怠慢的人，定是有要事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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