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云泠栖在这个巷子里面,没有一点恐惧,她熟悉的七转八拐走到一个熟悉的十字路口。
如此细溜细溜的十字路口,仅能允许一人通过的十字路口。
云泠栖背着手手,胸有成竹,不慌不忙的朗读课文来:
“客从远方来,遗我一端绮。
相去万余里,故人心尚尔。
文采双鸳鸯,裁为合欢被。
著以长相思,缘以结不解。
以胶投漆中,谁能别离此?”
话音刚落,余音未了,从前方巷子的深处,有个人影慢慢走了出来,停在那影影绰绰的方位。
他停了下来,毫不吝啬的拍手称赞:“好诗啊,好诗。”
云泠栖淡漠:“诗,非我所作,有何夸?”
“非也,过汝口,方可知晓诗中深意。”
他似是上前一步,云泠栖不为所动,不受其破,席地而坐,仰面而望。
“果真如此?”
“千真万确。”
“见知音?”
只闻那人扇子一收,一见一俯首。
“为知音。”
“如此,阁下何不以真身相见?”
“是也,非也,真身亦假身,假身亦真身,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汝可知之?非也,错也,否也。”
“也罢,如此,子欲向何方?”
“游历四海,观遍兴衰,尝尽千般滋味。”
“同行乎?“
“子将行大事,余欲往四海,不可,不得,不尽。”
“也罢,月满则亏。”
那人道一句:“荣后再会”后,便不再言语。
“辞别。”
云泠栖也毫无后顾之忧,退身离去。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那人目送她的离开,覆手展臂,至胸前合,拢手,躬身。神色之中,尽为恭敬。
(此为拜礼,用于初相见,敬长上,行家礼,为常规大礼。)
许久许久,那人好似望夫石一般,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的背影。
突然,后面伸开一只手拍在他的肩膀上:“天风,你又又又跑出来了。”身后传来一个男子无奈的叹气,他呼出的气吹到天风的后脖子上,凉凉的,酥酥的,痒痒的。
天风被吓一跳,嚷嚷道:“枯桑,你吓我一跳,你不要这样嘛,我就出来玩玩而已,你看,我运气真好,还遇到这个贵人。”
这时,枯桑才把目光从天风的脸上移开。朝着那个方向,投去目光。
远远望去,那里仅有一个微小的如同尘埃的背影。再然后,背影一个转角,消失不见。
枯桑无奈的揉揉天风的脑袋。
“行了,走吧,你不是还想朝四方,观山河嘛。”
天风被枯桑揽着离开:“枯桑,难道你就一点不觉得这个人有种莫名熟悉吗?”
枯桑揽着天风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他若无其事,若有所思的想了想,点点头敷衍道:“嗯,的确是有一点呢,走吧,以后有缘还会相见的。”
闻言,天风也就只是嘟嘟嘴,不再挣扎纠结,开开心心的大阔步离开了。
那形象,简直和刚才那仙气飘飘,神秘感满满的他判若两人。
是啊,她是谁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哪怕真的是她,可是,也与我们无关了,现在最重要的,不就是珍惜眼前人吗。
枯桑偷偷叹了一口气,心想道:天风,我是一个自私的人,我只想要你好好的,所以,别怪我好吗?
虽然,他不说,虽然,他尽力掩饰。但是那么多年的相知相惜,他怎么可能丝毫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呢。
所以,天风特别想对这个对他好到极致的人说:你不想让我接触这些,那我便不接触,不用担心可好。
但是,他说不出口,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一种什么心情什么想法,所以,他不敢触碰,也不敢撕开这层朦胧美丽的面纱。
就这样吧,这样也挺好的。
他们心照不宣的走向远方,阳光照在他们的身上,把他们的衣服映射出淡淡的橙色。
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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