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言妓子无情,我说君本帝王,妓子怎比帝王家。
君风度翩翩,仪表堂堂,自非寻常人家,我乃只是一介妓子,只得与人饮酒欢乐,共赴云雨,上不得台面。
与君初见之日,是平日比不得的好天气,我在船上翩翩起舞,蓦然朝桥的那头望去,便见君伫立于那,我莞尔一笑,君回以一笑,好似天地间,只我与君隔河相望,一眼万年。
之后,君也来了我这烟花之地。君矜贵高雅,与这儿格格不入,君见我,笑曰:“姑娘的舞,好生美丽。”本是听惯了的夸赞,我却躁红了脸,不敢直视君的眼。
君到此的时间没有规律,有时几日一见,有时却不见一月有余。我想此,又是无比的悲哀,大户人家的公子,对我这等人又怎会有记忆。
我盼着君的到来,可已经过去半载了,君是否还记得。君,是真的很忙罢。
直至新皇登基,我盼来了君。
君说:“你入宫为妃,可好?”
满腔热血忽的凉了下来,我忽然有些发抖,连忙垂下眼帘,尽量平复声音:“为、为何?我本妓子,受不得这种恩惠。”
君又笑曰:“许你一生荣华富贵有何不好?你只需得新皇宠爱就可,再说,你怎是妓子?记住,你受歹人所害,刚被强行带到这的的户新府的小姐户新音!”
户新府的家主是当朝最得宠的臣子,而如今君让我假扮户新府小姐,这,人不可光看表面啊。
我心有不愿,但对君的仰慕,还是重重的点了头:“音儿定当听君之所言。”
我本是家户落寞的富家小姐,琴棋书画自是样样精通,入宫与我而言,得圣宠与我而言,都是很容易的。
更何况君早已为我铺好路,不过半载,我就成为了贵妃,代皇后执掌凤印,掌管后宫。
君对我亦赞赏有加,我欣喜,却又觉得心中空落落的。
新皇待我很好,会因我开心而开心,会因我伤心而伤心,会尊重我的选择,会在乎我的心情,我有稍许动摇了,可每及此,君就会如新皇般,对我关爱有加。
君是白月光,是朱砂痣,是他人比不得的烙印。
新皇三年元月初,定国公领军大举进犯,皇宫被攻陷,新皇被俘虏,我站立在宫院中,君见,命人将我捉拿,我不可置信,只看着君,只愿君给我一个解答。
君目光沉沉,语气冰冷,“如此蛇蝎美人,有第一次叛敌,自有第二次。且,抄户新全府。”
我又体会到了当初那手脚冰冷的感觉了,我只觉得自己如置冰窖,冰冷刺骨。太令人不可置信了,我迷茫,我甚至觉得是幻听。
我被关押到了地牢,那也是新皇被关押的地方。
我看见了新皇,新皇看见了我,明明昨日还是在耳鬓厮磨的夫妻,今日却对视无语。
等到四处静默,无处有声时,新皇声音嘶哑,语气轻微,“音、音儿,你还好吗?……”
初闻此声,我心里一颤,并未出声。
没有听到回应,新皇像是自喃自语般:“音儿,是我负了你,让你置身这种境界。”静默一会,他又语气含笑,“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不知道为何,看着你心中便是欢喜,久久不见你心中便是焦急,我想与你厮守一生 。”
听罢,忍着心中的酸涩,我只道:“皇上,早知草民并非户新府小姐,不必错付真心。”
新皇却笑,笑得疯狂,“音、音儿,你又怎还是如此天真?……自你进宫第一日起,我就知道了,不,早在宫外时便是了。”他还不等我有所反应,又道:“宣你入宫,是我的意思……我早在宫外第一次见你,便喜欢上你了。”
我似喃喃:“什、什么时候?……”
新皇像是听到了,但并没有回答我,只是隔了好半晌,才道:“那年我站于桥头,你立于船舫,我隔河相望,你翩翩起舞,你摇曳着身姿,看向了桥这,我欣喜,却发现,你看像的是定国公,你只看着他,你对他笑,丝毫没有发现边旁还有一人。”忆起曾经,他语气都带着些笑意,可越到后他的语气越是沉了下去。
我的心中又是一片酸涩,是啊,当初,自己怎就没有注意到边旁还有个公子呢?她还记得她当时心中只想,这个公子可真是俊俏,眉目温柔,看一眼便觉得沉于梦中。
“你是与不是户新音,我毫不在意,我只是希望,你在看向定国公时,眼里,能有我。”
新皇三年元月初,新皇薨,定国公即位,好生安抚前皇妃子,令人赞赏有加。
前皇贵妃被封皇太妃,代掌凤印,掌管后宫。
一切都好似没有什么变化,只有一直伺候皇太妃的宫女发现,皇太妃的眼里,不再满满都是定国公。
——20.3.8,瑾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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