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初三年级最后一个冬天,毕业生忙忙碌碌生怕落下一句重点,当然夏可也不例外。
夏可是市一中的年纪第一,自然上课无比认真。
突然班级里一阵惊呼,都转头看向窗外。鹅毛大雪在空中乱舞,惹得老师同学都看呆了一会儿。虽然雪在北方城市并不少见,但是初雪就如此壮观,难免会有一丝惊异。
然而在走廊另一头的班级里却没什么声音,这个班级基本都是一些不好学的差生,学校怕打扰重点班级,就把他们搬到了走廊尽头。
蔡炀趴在这个班级最后一排的桌子上“闭目养神”。他虽然在这个班级,但是他正常成绩并不差,父亲去世的变故让他放弃了自我,从此玩世不恭的堕落下去。
不知不觉下课铃响起了,蔡炀起身像厕所走去,想进去抽根烟冷静一下。谁知一个小毛头从他身边经过,伸手把烟从蔡炀嘴里抽走,恶狠狠地说:“学校不能吸烟你不知道?在怎么差也应该遵守纪律吧,算了,跟你也没什么话可以说!”
“等等,这不是夏可小美人吗?果然如传闻所说,一个小男生长的如此精致。”
“用你管,我学习了,再见。”
蔡炀看了看垃圾桶里的烟头,撇嘴笑了,“小家伙,挺有趣唉。”
他径直走向实验一班大喊:“夏可出来!我有话跟你说,快点!”
这话一说,自然同学们起哄出来围观。
“夏可,你这个小家伙真可爱呢,我可以追你吗?”
夏可脸顿时涨红“你在开什么玩笑!”
说罢就急哄哄跑进教室躲在吗座位上“烦死了,怎么有这种人。”
虽然蔡炀这么说过但一直到初中毕业再也没有找过夏可一次。但是夏可却隐隐记在心里。
转眼之间,他们两个都上了高中,在北方这个小城市高中就这一所,自然他们又相遇了。
教室里的人已经走得七七八八,四周一下子静下来。
夏可将视线投向窗外摇曳的小粉花,心情慢慢悠悠地,也舒畅不少。
一整天,他都被同学的目光凌迟着。
磨磨蹭蹭收好书包,夏可走出高一(7)班的教室,还未来得及关门,便听见楼道那头传来女生的高谈阔论。
声音明晰得刚好够他听清。
“不是吧?蔡炀真的这么说了?”
“真的真的,我跟你说,当时他朋友就是随口一问,真没想到他会做出选择!”
“他不是一向对这种情情爱爱的不感兴趣吗?”
“只能说夏可男女通吃吧,成绩好,长得也····..”
-不知谁尴尬地提醒了一句,兴味的八卦戛然而止。
话题的主人公插着兜站在教室门口,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那群来
不及收敛嬉笑表情的女生,转身慢慢走远了。
几个女生情不自禁咽了口唾沫。
“我说······刚刚我们的话他是不是听见了?”
“应该是吧··....”
“不过······刚刚夏可看我们的眼神,好帅啊···
已经傍晚六点了。
夕阳黄灿灿的,镀了层金,刺得人头疼。
书包里多了本词典,有些重,夏可觉得肩膀发麻,正准备找个花台坐下调整下背带,就瞧见了不远处那个侧靠在柱子旁边的可恨的身影。
将要入夜的风凉飕飕的,蔡炀头顶的粉红花瓣被冻得打颤,扑簌簌地往他肩头落。
夏可紧抿的唇线波动了一秒,又恢复了原先的平直。
他此刻比较希望落下的是蜈蚣。
早该料到蔡炀会来堵他。
失算了。
看着慢慢向他走来的人,夏可将放在兜里的手握成拳,面上仍旧不动声色。
直到蔡炀优雅地在他面前站定,眼中噙着的浅浅温柔让人错觉他并非那个传说中四处惹祸的校霸。
夏可看不大懂,但也不想看懂。
余晖懒洋洋地,撒进他原本晦暗不明的瞳孔,拉扯开一道嘲讽的笑意。
“听他们说,你还喜欢我?”
一句很不客气的开场白,让蔡炀微微愣神。
“可我对你没有兴趣,一点都没有。”
翌日
蔡炀遭拒的八卦当天就在校园论坛上置了顶,还有人偷拍了当时的场面,夏可眼中的厌恶被捕捉得恰到好处,而被拒的蔡炀,只留给镜头一个萧瑟的背影。
真是男默女泪。
据说同班的范明添摊胸顿足说要帮他把夏可教训一顿,理由是“不能让别人觉得一班的人是弱鸡”。
一桩八卦颇有愈演愈烈之势。
走廊尽头没什么人,蔡炀将范明赶进男厕所,从口袋里摸了包烟。
正准备点火,就听见隔间门板“嘭”的一声,夏可操着手站在里面对他挑眉,好整以暇。
跟被捉奸似的、蔡炀手上突然就没了动作。
坏掉的水龙头滴滴哒哒地漏水,夏可瞥了一眼,什么都没说,越过蔡炀往外走去。
“炀哥、虽然是你的错,但他也太过分了吧?要不要我去帮你找他理论?”
蔡炀抓住范明的领子,将手里的烟递给他。
“你不抽了?”
“小明,你真觉得我被拒绝了?”眯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蔡炀答非所问。
“啊?不然呢?”
蔡炀学着刚刚夏可的样子,迅速瞟了一眼滴水的水龙头,仿似有蜿蜒银河在眼底漫开,然后从另一边的口袋里摸出一盒薄荷糖。
“我说未必,你信吗?”
蔡炀很少信口开河,他一向适合当领导。
刚上高一的蔡炀爬墙逃课,打架斗殴,无恶不作,却总有人服他。整个十八中,不少女同学都暗恋他。
再一次见夏可,是在高一入学没多久的时候。
七班的王英跟蔡炀是初中同学,因为天天流连游戏厅,有事没事找他借钱,前前后后欠了不少。
这点钱对他来说,其实不算什么。
只是那天跟一伙新结识的朋友靠在巷子里抽烟,正好遇上了。
威信这个东西,总要找合适的契机建立。
蔡炀慵懒地吐了口烟雾,看着缓缓往这边走来的债务人和一个看着弱不禁风的漂亮男生,心里有了主意。
走到他们面前的那一刻,如愿以偿地看见对方眼里的惊惧,蔡炀满意地笑了笑,轻轻将烟头丢在地上,几粒火星稍纵即逝,他伸出脚,用干净的球鞋碾灭,动作很是娴熟。
“知道我为什么堵你吧?”
身后的兄弟懂事地把这两个人团团围住。
王英看着他,表情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一张嘴唇吓得发白:“炀哥,有话······有话好说。”
他嗤之以鼻:“跟你好说了那么多次,不真正动一回手,你真当老子是HelloKitty?”
“别别别······欠你的钱,我会还的···...”
这种保证实在太没力道,蔡炀显然没听进去,倒是冲旁边安静免得血溅着你,把你吓尿了。”
站着的人扬了扬下巴:“小同学,这事儿跟你没关系,你站一边去,旁边一群人哄然笑开了声,这笑声让蔡炀很是受用。
不管怎样,今天大出了一把风头。
等会请这群兄弟吃顿饭,他的领袖地位基本就稳了。
蔡炀在这方面一向游刃有余。
“他欠你多少?”
一道清冷的声音突兀响起,将他天衣无缝的计划撕开了一条口寸。
是面前这个他看不上的小同学。
声音的主人仍旧安然地站在这里,一双眸子温润而冰冷,眼仲况不上凌厉,但绝不柔和。
蔡炀皱眉望去,眯眼
他这才开始注意这个一直沉默的男生。
这人其实只比他矮一点,只是因为太瘦,所以看上去娇小些。皮肤很白,跟雪糕似的,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可偏偏露出这种狷介的神情。
一点都不可爱。
蔡炀轻笑一声,破天荒地没有为难。
“怎么,你要帮他还?”
他自问自己的语气足以令人胆寒。
但对方一言不发,干脆地从兜里掏出几张百元大钞,往前几步靠近他,带着迫人的气势。
蔡炀并不害怕,只是一下子入了神,没有反应过来,任由男生将那几张钞票塞进自己的衣兜里,盛气凌人地撇下一句-“不用找了。”
然后像个嫖客一样拉着王英扬长而去。
留下一群人大眼瞪小眼。
左脸颊有些痒,男生刚刚距离他很近,说话的时候吐字如兰,带着清凉的薄荷气息,悠悠扬扬吹在他脸上。
视野里的少年步伐不快,一步一步踩着尘土,即使是逃离也从容不迫。
半晌,蔡炀抬手,用手背重重地擦了擦,抹平嘴边那道还未来得及扬起的弧度。
妈的。
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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