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约五六点的时辰,我洗漱好,下了楼,刚打开店门,初春的风便温柔的拂过,伴着门旁挂着的几只玻璃风铃清脆的声响,悠悠吹了进来。
我抬眸看了看弥漫了大半边天空的橙橘暮色,好心情地想,今天天气不错,但愿今天来的客人也是好心情,若是,又来了个惨兮兮或者苦不堪言的客人,那我就立马关门,好出去玩一玩。
这么一想,我的心情更好了,干脆躺在沙发上边等客人边盘算等会去玩的地点。
只可惜我还没盘算好,一个穿着轻薄的亚麻色长裙的女子就款款走来,停在了我的店门口,她饶有兴趣的抬头看了看,大抵是看那个漂浮着的弥漫着雾气的“祈”字招牌,随后便拂了拂门边的风铃,走了进来。我这才懒洋洋的起身抬眸看向她,这一看,我便愣了一愣,这个女子,我是晓得的。
她微微冲我笑了一下,疑惑地开口,“请问,这里是?”面对这么百年难得一遇的客人,我赶紧收起了自己吊儿郎当的脾性,颇为郑重地答道“白小姐,这里是一家可以祈愿的店。”
“祈愿?”
“嗯,祈福,祈祸,只要是在已发生的事实基础上,所怀有的强烈祈愿就都可以,当然,完全实现是不可能的,但是可以给祈愿对象拟于一个因果偏差,让他按照这个偏差偏向你所祈求的幸或不幸。”
她看着我,眼里漾出孩子气的好奇,问道,“这么神奇啊?”
我反问道,“不信吗?”
“祈愿这种事情,信不信的,试一试总是没有害处的。而且,”她打量了一下店里各种被罩住的还在燃烧的或透明或混浊质色的蜡烛,“这家店,不是谁都能进来的吧?”
我暗戳戳地搁心里夸了夸她的敏锐和胆量,边领着她走向店后的庭院,边解释道,“只有对某个人的感情强烈到达到某一个临界阈值之上的人,才能有缘分来到这家店。所以所进行的祈愿,对象也必须是那个人才可以。”
“啊,这样呀,”她默了一默,似乎是想到了谁,又微微笑了笑,颇为轻快的问,“要怎么祈愿呢?”
我停下脚步,推开了庭院的木门,满院薄而透明的流溢着纯粹颜色的花映入眼帘,淡而清新的花香扑面而来,我在她小小的惊呼里也是颇为震惊,这样的景色,可不常见。
我领着她走向凉亭,好心情地答道,“要把你所怀有的抽象感情具体呈现出来,简单的说,做成一个用来许愿的蜡烛。”我顿了一顿,环顾这一片蔓延至天边的极纯净的花海,偏头柔和地看向她,“这片花海就是你那份强烈感情的呈现,也就是蜡烛的材料。”
“这样啊,”她伸出手抚向面前一朵湛蓝色的花,触碰的瞬间,花瓣荡起涟漪,化作亮闪闪的白光溢了出来,没入她的指尖,她一愣,继而想起来什么似的,眼睛柔柔地弯了起来。
“不过——”
“嗯?”
“我需要你来回溯这份感情,祈愿蜡烛的力量取决于你对祈愿对象的所有深切触动和理解,必不可少的材料是什么,只有你知道。”
“好啊。”我可爱的客人在凉亭的台阶处坐下,歪头一脸天真的冲我笑,“跟你说一说,我爱的人。”
傍晚行将黯淡的温柔霞光和和气气地洒下来,给她单薄的身形描摹了点柔和光晕,风轻缓吹过,花海哗沙哗沙地响着,而在这所有美好的光景里,最打动人的莫过于——她的眼睛真是亮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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