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我很小就没哭过了

“我很小就没哭过了。”

常霸记忆犹新的一句话。

从小开始，从记事开始，爸妈在我的脑海中就都只有片面的影子。乏了，就吵，吵累了就打。妈打不过了就哭，我就听着他们吵，看着他们打，我妈哭了，我不哭。

然后，还是离婚了。

似乎是在离婚之后才记起我的存在，我的存在让她们很后悔，因为至少，他们爱我。

但是他们却又像是从来没有爱过我，有好几次，他们想要杀了我，有好几次，他们打了温有可，有好几次，我就要自杀了。

后来我总以为，他们是把原本要给对方的爱全砸给了我，我喘不上气儿。他们犹豫，又住在一起犹豫了一年，犹豫我该怎么办，我姐该怎么办。

我姐，温有可。不是他们亲生的，是意外死掉的不知道哪旮瘩里的亲戚送过来的，后来也就没有再送回去，因为他们觉得可儿姐没了家，可怜。

而且都有感情，我妈舍不得，可儿姐也哭着闹着不想走。

但尽管，我爸和我妈，他们都操心着我们，他们依旧是破镜了，无法重圆。

那时候，我还没上小学。但是，我似乎比可儿姐还要成熟了，我就冷漠看着他们吵，然后就指着他们，就说：“散场。”

我当时甚至没有现在那么爱讲话，这两个字，全家人都崩溃了。我爸我妈决定一人带走一个，但是可儿姐估计也累了，她被我的那两个字唤醒了，当时拽着我的手，说：“我能照顾好小纪，你们给钱，我们活。散场吧……爸妈。”

要散的总归要散的，可儿姐最后表现的再倔强，最后也还是依旧哭成泪人。

我没哭。

可儿姐当时已经是初中生了，就每个月拿着爸妈从天涯海角寄过来的生活费，但也不多，她要中考、没成年却打工了、还得要复习。她累，我也烦。

但日子也就浑浑噩噩过去了，我没朋友。因为小时候的事，就像一直在做梦一样，不爱笑、不爱讲话，不想社交。等到可儿姐高中了，是七中。有的麻烦就来了。

因为不务正业，打打杀杀，从小学开始我就不是个善茬了。

可儿姐天生丽质，长的好看。那时候七中也乱，但学习好的也挺多的，所以也算是普高中一等一的好。

可儿姐被很多人盯着，各种混社会的。在学校，有七中大哥保他，但是出了学校，就会有很多麻烦。我就逃课，每天都提前去七中等她，有人找麻烦，就打一顿。再来，就再打一顿。

后来，恒少出现了。

是在一次我和七中人打架的时候，因为人太多了，我被反揍了，我姐哭着从路上拉过来的路人就是恒少，然后就认识了。

恒少保我姐，而且也愿意给我姐花钱，恒少觉得我姐好看，就每天送首饰、化妆品。我姐不收，只要了一些书籍和复习资料。

我爸妈给我和我姐的生活费，在我初二的时候就断掉了，只有两封信，估摸着，是商量过的。

信的内容大致是，我和我姐都能自力更生了，他们也没有精力再给我们花钱了。从此就再也不联系了。

幸好可儿姐有出息，高考成绩挺好。后来靠着很多方面，完美走了模特这条路。我姐就没时间再陪我了，后来的每一次见面，可儿姐的开头都是一句“小纪，对不起工作太忙了”。

我不怨她。

顾裴，我小学开始的同党。也爱打架，可惜就是个菜鸡。但是他愿意陪我，就像恒少喜欢我姐但是从来都没正面说过些“我喜欢你”之类的话，就连暗示也没有。

顾裴学习好，他每次想跟着我出去，他都说“我是你小弟”。但是，我不认为他是我的朋友。因为，我并不愿意接受他的靠近。

他总试着挖掘我的过往，他总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一点信任、一点存在感。

再后来，初中、初二，他告诉我，喜欢我。是和男女之间一样的那种喜欢。我嫌烦，接受了，但是他也变本加厉了，每天追着我，阻止我打架、阻止我逃课、逼我学习，就是想要我考进和他一样的高中——重点高校，A高。

我忍不了，打了他一顿，就散了。

然后，身边更没什么人愿意靠近我，我躲着顾裴。不是怕他恨我，我是怕他还会跟上来，没完没了。我就是烦他，傻逼。

……

“我很小就没哭过了……”

温纪在常心泽的肩头蹭了蹭，眼泪掉在常心泽的衣服上，绽开。

温纪哽咽着：“我去况河路的这些天，可儿姐，一静下来、但凡我和她…聊起些关于曾经的东西，她就会说一句‘对不起，小纪’我真的……”

明明温有可没错，为什么她总是一句一句的“抱歉”？根本没有血缘关系，凭什么她总把责任揽到身上，

“树洞”沉默着，没说话。

少年压抑着很多事，一些常人难以接受的事。如果说，这些听起来没什么，但这只是简单的概括到底实质性的内容，谁也不知道，大概只有温有可，强横绍知道。

前者常心泽不能贸然访问，后者不愿意透露什么。那么那个顾裴呢？常心泽很气愤，这个顾裴，听着就让人不爽。

“能亲你吗……”常心泽低声说。

温纪头埋在常心泽的衣服里，动了动脑袋，点头。常心泽轻轻俯下身，唇落在温纪的额头，没什么表示，只是想告诉温纪：

从现在开始，我就在你的身边；聪现在开始，你是我的人；从现在开始，你有我了。

睡意浓重，因为温纪的事，一连好几天，常心泽都没怎么睡好，现在温纪回来了，还带回了一些常心泽想要知道的事，有点心安理得，想要睡觉。

“上楼睡吧，换身份了。上次是同学，这次是男朋友了，楼上有空房。”温纪起身。

常心泽打了个哈欠：“有空房？上次还让我睡沙发。”温纪没有力气笑：“温有可的房间，我可儿姐的房，我自己都不怎么进。不过，她估计不会再怎么过来了……”

常心泽大胆伸手，搂住温纪：“没事。”

温纪还是受不了的抖了抖：“咳…我有点受不了你这些大动作，老实说，是不是早就对我有想法了？”

常心泽直接说出口：“开学就有。一看到你，就是呦这兄弟真帅还拽，真操蛋，我爱。”

温纪忍不住笑了，勾了勾嘴角：“文明一点……嗯…我也是，呦这兄弟真帅。”

但是再帅，本来也没想过要靠近的。

忍不住，温有可说，大胆一点，尝试一些没有试过的事，不是坏事。没有第二个顾裴，只有同一个温纪，温纪不是为了顾裴而生，顾裴也是只是个黑名单中最傻x、最犯贱的那一个，仅此而已。

温纪突然有点激动，因为，未来、明天，身边的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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