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很想影落。
我想影落,影落在想我吗?影落在干什么?以前有次我对影落说我爱放风筝,我对他说我年少时我喜欢放风筝,可是至今想来仅放飞一次风筝。但是无数次幻想着放风筝时应该是有我的父母,他们带着我和哥哥,在绿色的草地上放风筝。我无数次幻想的场景一遍一遍重复了很多年,到如今每每看到天空中有风筝,我也总是想我其实很喜欢放风筝。
偶尔,我和哥哥在北湖堤坝上放风筝的情景,会翩然而至,我沉侵在其中,想着那场景,常常是忘乎所以。我和哥哥放的风筝是用地上收集的旧竹签和白纸做的。我们两个人用竹签搭成十字架,用胶水把纸和十字架粘合在一起,制成了一个简单的风筝。那时候不懂风大了,胶水粘合的竹签和纸抵不住大风,所以更不知道胶水粘合力度预示着风筝飞翔的高度和时间这样的道理。风筝线是一团棉线,那团妈妈的棉线是牵挂风筝的希望,那线一直没有断。或许那个时节是快要夏季了,北湖里面芦苇头上长长的小棒槌随风飘荡在眼前,像是舞动的经幡。哥哥牵着线,我在后面拖着风筝,我们沿着长堤奔跑。起风了,风筝像是与我们不相识,她不知道我对她无数次在天空中翱翔的渴望。她在离开我的手之后的那一刻,从我头顶处倒栽在地上,竹签和纸散落一地。
长大以后,我再也没有放过风筝。可是我总是觉得我喜欢放风筝。
我对影落说完了这么多,他后来带我去放风筝。
湿地公园里人很多,有的孩子在爸爸后面呼喊着,有的一家人围在一起缠线,有的孩子在一个吹着泡泡的孩子后面追泡泡,谁能抓到天空中的泡泡,谁就是胜利者,那些个胜利的孩子手里碰着泡泡,泡泡碎了,可是他们依然欢乐的啊呜着。有的父母在低头看手机,孩子在一边忙着甩飘带。有的人用黑色的袋子提着风筝或者泡泡液一类的东西,偷偷售卖。远处传来呼喊:卖东西的别卖了。听到那个手里举着气球售卖的人,和另一个卖氢气球的人说:他们很厉害,比城管还厉害。可见,那个开着白色观光车在呼喊的,反正不是城管了。我和影落拿着风筝,身边似乎少了一个奔跑的孩子,人们没人关注到我们两个年轻人自己在放风筝。影落把线慢慢放出来,没跑多远风筝便起高了。我看着像远处奔跑的他,想着或许有一天我和他再来放风筝的时候,也是和别人一样,身边有一个奔跑的孩子。或许也还是如这次一样,也还没有孩子。那个时候谁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呢?
风筝越飞越高,影落喊着我,我跑过去,拉着影落递到我手里的线,看着影落兴奋的笑脸,不仅觉得我和影落在一起,他也很幸福,或许他也是真的爱我。
收了风筝,我和影落坐在公园的长椅子上,他拉着我的手,看着湖水对我说,玩的累吗?我看着他看着湖水,对他说我要回家了。
影落在我离开前,站在长椅子前把我拥入怀抱中,突然有一家人带着一个小男孩经过我们身边,我们红着脸彼此对面站立着,我看到他在看我,我没有敢面对他的脸庞和眼神。或许他不喜欢我的样子,我不想看他的眼神,无论爱与不爱,我都不想从他的眼神里看到答案。
爱或者不爱,都在我自己的内心里,或对或错。
我离开影落,走在熙熙攘攘的街头,多希望影落在我的身后不远处,他跟着我,在不远不近的跟着我。或许我应该会头看着他等着他,或许我也应该装作不知道他在我身后。
我没有回头看看影落到底在不在我身后。
我回到家,躺在床上,回想着影落在公园的长凳前拥抱我的时刻,我或许应该直面他的眼神,看看他是如何看我的,他会关注我的眼神吗?他会细细打量我的面庞吗,他会端详我视我如他曾经所说的玉兰吗?
如果那不是公园的长凳,是我们两个在的一个房间的长凳,我一定会抱着影落,不松手,一定会对他说我对他的思念和爱,一定会对他说我以后不想让他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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