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夜晚还带着夏夜特有的潮湿与闷热,窗子一开,热浪迎面扑来。窗外小区里的路灯,亮着昏黄的光芒,能看到空中很多虫子飞来飞去。
纪司然眯了眯眼睛,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儿困了。
客厅里,陆森在和他爸通话,暴躁的语气,隐约入耳,渐渐模糊。
陆森:......随你吧,只要他老人家愿意来……
陆森:什么,明天?为什么我去……
陆森:不去,没空!
陆森:......混哪就不劳烦您操心了,反正我今晚不回那个家……
陆森:......行了就这,挂了……
意识涣散中,纪司然听到陆森在客厅里来回踱步的声音,不一会儿,他的房门被人推开。
陆森:司然。
推了门,才发现房间里并未开灯,漆黑一片。
陆森:睡了?
纪司然没有。
陆森话音刚落,纪司然已经声色清润地答了他,紧接着“啪”地一声,摁亮了床头房间灯的开关。
一刹,室内亮如白昼,陆森下意识抬手遮在额前,有些不适应这突如其来的亮光。
陆森:我靠,你没开灯,我以为你睡了。
纪司然没有。
纪司然笑着摇摇头,先他一步,问:
纪司然明天去西城陆爷爷家,一起?
陆森果然愣住。
陆森:呃……你知道?
纪司然无声勾唇,表示默认。
纪司然我听力没障碍。刚好很久没见陆爷爷了。
明亮的灯光自他头顶倾泻,偶尔一两束光线掉落在他眸中,陆森看着,竟有种被无声无息吞没的错觉。
此刻,他不得不承认,即便身为一个堂堂五尺男儿,他还是被纪司然,给暖到了。
他真的很聪明。与人交际,不论是在熟人跟前,还是与陌生人打交道,他都知道怎么随机应变,怎么顾及人心底的自尊。
大抵,这就是成熟。
成熟的男人,身上历来有种别样的光芒。
就是纪司然的这一点,让他可望不可即。
……
陆谦华:阿森呐,下个月是你爷爷生日,我想着明天要不你先把他接过来……
陆谦华:我这边有个客户临时有事,洽谈时间改成了明天,所以……
陆谦华:……你这混小子,这个点还不回家来,是不是又拉着司然混在哪个网吧里呢?!
陆谦华:我跟你说,你——
陆谦华:这混账小子!
一声浓重的叹息自书房传出,乔欣脚步下意识顿住,抬手要推门的动作,僵住。
里面,他们父子,隔着电话,似乎仍旧硝烟弥漫。
乔欣我去吧。
乔欣推开门,径直走进书房,将手里的热牛奶放到桌上,看着陆谦华,重复:
乔欣你明天忙你的,西城那边我去吧。陆伯伯他,不会介意的。
陆宜山,乔欣最后一次见他,是在医院。陆伯伯拿着病例单,助理跟在他后面。而她陪着姐姐乔瑜,刚做完做产检。
陆宜山:欣丫头啊,又瘦了。
见面的第一句叹息,乔欣便轻易就流了眼泪。
分开的近半年里,她不出门不交际,一个人游荡在房间里,已然是个行尸走肉。如果没有后来姐姐日夜的陪伴和劝导,她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因为孤独去找不适合自己的娱乐方式,会不会假笑着去迎合不属于自己的群体,会不会去将就接受一些就手可得的人。
好在,她熬过来了。
虽然仍旧刻骨森心,但她已经有了好好生活下去的决心。
陆宜山:哎……到底是我们谦华对不起你啊……
乔欣摇摇头,陆宜山眼底浓重的愧意,她不是看不懂。心中憋下的千言万语,最后只能化作一句轻飘飘的“世事难料”,结尾。
陆宜山:人这一辈子啊,不如意的事情太多了。欣丫头啊,以后要学会看开,尤其是对待感情,别太执着了。
尤其是对待感情,别太执着了。
乔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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