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的生活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只是觉得在一眨眼间,白逸辰就发觉自己已经高二了,已经跨过了高一。
一边朝着心智的成熟迈开脚步,一边也朝着梦想的大学开始努力奋斗,拥有了以后的理想。
当然,在这一年里,白逸辰也在南附深深体会到了竞争之激烈,大神云集会是怎么个样子。
看着南附的校门,他不禁想起了去年高一的事。
每次想起来,他既觉得有些生气但不免还是更多的愉悦。
毕竟那是他第一次有借口把井理留下来这么长时间。
当初他作为长鹭中的第一名,来到南附以后还是很艰难能适应这里的学习环境,特别是他在的实验班。
课程紧凑,竞赛不断,还有各种学习交流。
南附一向是倡导均衡发展,文理都不偏。
而且不同于平常的学校,南附统一采用电脑平板上课,当然电子设备只要不是在课上因为违反规定使用被没收,是被允许带入学校的。
学校里厉害的人很多,有着新奇想法的人也有很多。
所以学校的实验室还有多功能室是最受欢迎的,常常会被学生申请到名额爆掉。
白逸辰着实很佩服那些上课睡觉开小差,课下也没见过怎么认真学习的人。
比如他的好兄弟之一余天之。
上课睡觉,时不时翘掉那些美术之类的副科不知所踪,偶尔还会和张柚希换了座位拉上张予烨一起在课桌下看漫画啥的。
总之一句话说全,就是感觉他是来混日子玩的。
每次来开家长会的余爸爸看着很年轻但是和余天之一点都不像,一身的冷漠严肃,白逸辰不是很喜欢那种感觉。
可余天之不提,白逸辰也不多问。
白逸辰总是会苦口婆心地劝他,一到考试周就和顾容与架着他去图书馆复习。
可是期末成绩出来的时候,白逸辰和顾容与只觉得那成绩单令人头大。
余天之,第一名。
余天之的名字高高地挂在成绩单上,白逸辰都差点怀疑这货是不是考试前开了挂。
“顾委,”白逸辰伸手搭上了顾容与肩膀,懵圈地看着成绩单,一脸的不可置信,“第一名,余总。”
顾容与也不自觉地伸手搂住了白逸辰的腰,整个人看得眼睛都直了。
“我看见了,白妈。第一名,居然是余总。”
白逸辰一下子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人是不是个南附的bug啊?太神了吧?哪来的这人?真是像电视剧小说里出来的无敌男主。
“余天之浑是浑了点,”张柚希一脸揶揄地看着这俩货勾肩搭腰的样子,悠悠地开了口道,“可他是南附中考第一,也是南市状元,换句话说他就是个bug。所以说,我们可没能耐跟人家争。”
言下之意就是说,余天之不是人,别对余天之这种非人类有什么竞争念头。
井理看着成绩榜叹了口气,两只手往校服口袋里一放,整个人都是低气压。
年级五十名。
井理一向都有些看重自己的成绩,她从入学到现在为止成绩一直不稳定,总是忽上忽下的。
她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从期中考试的第二十名这次直接掉了三十名,掉到了两个实验班的倒数第一。
而白逸辰倒是一直很平稳,稳稳地坐在第八一直都不变,既不掉下去也不会前进。
井理突然间心里就生出一股自卑感直接溢满了胸腔,她只觉得若是白逸辰真的喜欢她,那她和他的差距太大了。
“我家的小兔子在想什么呢?”
井理站在天台的栏杆边,手肘撑着围栏托起自己的脸,俯看着南附的操场和体育馆。
忽的就被人从身后抱住一把捞进了怀里,耳朵边贴上了一双温冷的唇。
那股清新干爽的海洋的味道一下子涌进了井理的鼻腔里,只觉得心头的不快都散开了些。
白逸辰好像很喜欢这样搂着她。
她的脸飘上了浅浅的红,待在他怀里一动不动的。
被白逸辰抱的紧,她怎么都没法挣脱。
“白逸辰,放手。会领处分的!”井理看着楼下有老师开始往东梯这边走,心里有些慌,鼓了腮帮子。
她对于处分这事还是很理智的,毕竟听说隔壁师大附中已经处理了好几对。
白逸辰还是紧紧地搂着她不放,温凉的唇走一下没一下地蹭着井理的耳朵和脸。
班主任和副班主任早就和白逸辰有聊过关于恋爱,关于他和井理的事,林姐这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会不知道。
期中英语小考完以后,白逸辰就被副班主任兼英语老师的林言叫进了学校的多功能室。
那天下午上完课以后,林言就把多功能室借用了。
她对于白逸辰和井理真的是会有点头疼。
整天都黏在一起,还被她撞见过手牵手逛街的。
虽说她不反对谈恋爱,她不过也是读完研究生没多久,她自己高中也是有早恋过。
但是,这俩人明目张胆的太过分了,级主任已经找了她和刘皓谈话都谈了好几次让他们处理一下。
可是白逸辰他们几个男生都一个样子,油盐不进的,也只能硬着头皮把白逸辰喊了过来。
“白逸辰,我问你啊,你和井理是不是在谈恋爱啊?”她尽可能压抑住自己八卦的心,一本正经地看着面前的白逸辰。
白逸辰对于林言和刘皓这两个才大学毕业的老师其实还是挺信任的,平常也都会一起玩什么的,关系很好。
不过,他和井理现在不是恋爱关系,但是也迟早会是的。
白逸辰转了转眼珠子,扬起了温柔的笑脸把眼睛都笑得眯了起来。
“是啊,她是我家小兔子呢。”
“你倒是挺大方啊,怎么不抵抗一下?”刘皓朝他怀里扔了本本子,脸上也带了笑。
“没必要啊,”白逸辰大大咧咧地耸了耸肩,脸上的笑直笑得刘皓后背有些发凉,“我相信刘哥和林姐不会出卖我们的,对吧?”
“可是你知不知道级主任已经为了这件事骚扰了我们俩好久啊?”林言一副见了鬼的样子,气得上头一巴掌拍到刘皓身上疼得他只倒吸气。
“然后呢?”白逸辰摸了摸鼻梁,盯得林言只觉得浑身都发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然后就是,我们不说你们。但是,你们要自己注意点,别让学校领导抓到。”林言用手边的英语书狠狠地敲了他的头。
一想到这事白逸辰就轻轻地笑出了声,用脸颊蹭了蹭井理的头发。
小兔子真香,浑身都是牛奶的味道。
井理不知道在想什么,看着操场上正在跑步的人看得愣了神。
蓦地,她抬起手握紧了白逸辰揽在她怀里的手,两只眼睛看着操场看得出了神。
白逸辰一下就感觉自己的手腕被温温软软的小手握住,握得紧紧的。
“白逸辰,”井理呆呆地开口轻声问了句,整个人都出了神,“你喜不喜欢我?”
“我喜欢啊,”白逸辰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她的头发,闭着眼睛把下巴靠在她的头上,“我怎么会不喜欢我家的小兔子呢?我只喜欢我家小兔子呀。”
“可是,我脾气很奇怪啊,我也很笨啊,”井理一想到自己的成绩心里的自卑越发放大,眉眼下垂,“你怎么会喜欢我啊?你怎么会喜欢这么奇怪的人啊?”
白逸辰被她突如其来的情绪说得有些愣住了,可旋即他的嘴角就扯开了一抹灿烂的笑容。
这可是井理第一次在他面前展露开自己的情绪,平时在班上也好在学生会也好,总是很难知道她什么时候开心了,什么时候难过了。
总是像个机器人,又或者戴了一层厚厚的面具,没法看透她的情绪。
而且,这是井理第一次问他是不是喜欢自己。
白逸辰弯下腰,低头蹭到她耳朵边,抱着她一下一下地摇了起来。
“是啊,你又孤僻又难靠近。你还很笨,蠢得厉害,可是,”白逸辰温凉的唇紧贴着她的耳朵,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脸上,“那又怎么样?我就是喜欢你啊。”
就算你平常不喜欢和别人亲近,就算你平常不喜欢说话,就算你平常处理事情起来又严肃又不讲人情——
可这就是我喜欢的样子,就是我用了满心欢喜喜欢的那只小兔子啊。
白逸辰有意要逗她,慢慢地蹭到了她的脸上,只觉得一家小兔子的脸热得厉害。
井理被他的气息围绕着,直觉自己的脸烫得厉害,禁不住就颤抖了一下。
一回过神来,她才知道自己刚刚问了白逸辰什么问题,顿时害羞得不行。
真的是,这人以前是不是谈过恋爱啊?怎么这么会撩女孩子啊,就像个大人一样。
井理的脸越来越烫,她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有点晕乎乎的,就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
白逸辰贴着她的脸,只觉得井理呼吸声重了些,脸烫得吓人,握着他手腕的小手冷得厉害。
“白,我觉得有点头晕,我……我还觉得脸好烫好烫啊。”
井理抬起手摸了摸自己额头,只觉得自己特别困,整个人昏昏沉沉的,眼皮子在不停地打架。
他伸手摸了摸井理的额头,只觉得温度烫得有些厉害。
白逸辰松开她,脱下身上的大衣给她套上,跪了左边的膝盖蹲在井理面前。
抬了手摸摸井理的头,看着她一脸的困意,皱紧了眉头背过身去,温声道:“上来,我背你。想睡就好好睡一觉。”
唉,我家小兔子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呢?发烧了都不知道。
井理乖乖爬上白逸辰的后背,伏在他背上,呼吸声变得越来越重。
白逸辰还没走下三楼,就听见井理的呼吸声变得平稳起来,静悄悄的。
撇过头一看,井理趴在他背上睡着了。
一张小脸红扑扑的,小小一只缩在他的大衣里,睫毛长长一颤一颤的。
白逸辰背着井理还来不及拿书包,刚走到操场边就看见了顾容与。
一路上很多人都是一脸八卦地看着白逸辰,时不时还有人指了指他背上的井理不知道在那里议论着什么。
“顾委,”白逸辰脸上的神色没了平日里的温和冷静,整个人看上去焦急担心得不行,“我家小兔子发烧了,放学了你帮我们拿书包去给白娉婷好不好?另外……”
白逸辰还没说完话,就看见刘皓从教学楼上匆匆忙忙地下来,估计是要去参加周三的教师例会。
“刘哥,刘哥!”白逸辰扯开了嗓子喊住刘皓。
“白逸辰,这怎么搞的?井理怎么了?” 刘皓看井理脸红得厉害还睡着了,不禁有些担心。
“刘哥,等会儿的自习请假,你帮我们设置一下电子假条好让门卫大叔放我们出去。井理发烧了。”
刘皓赶紧给他们设置了请假条,叮嘱了几句就让他快带人去。
“阿辰,”顾容与一手拉住他,微微皱了眉头,“你手头带够了钱吗?”
“放心,我有。走了。”
白逸辰把井理放进叫来的车里,他刚坐进后座井理就倒到了他的肩膀上,呼吸声又有些加重了。
白逸辰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又烫了一点,整个人连手臂都是冷的。
“发烧了?”司机师傅看着井理的样子,不禁把车开得快了些。
司机师傅看着也就和自己女儿差不多大的井理,皱了皱眉,叹了口气。
“嗯。”白逸辰无心回答,伸手将身边的小姑娘搂得紧紧的,一直不停地反复摸着她的额头。
“妈妈,我好冷。妈妈,我好烫。”井理靠在白逸辰身上迷迷糊糊地嚅嗫着什么,整个人都烧得特别难受。
“妈妈在妈妈在,理理乖,妈妈这就带理理去医院。”白逸辰一边轻拍着井理的后背一边轻声细语地说着,低下头就贴上了井理的小脑袋。
白逸辰在司机师傅的帮忙下把井理背了进医院,司机师傅还帮着忙挂了急诊号。
一轮折腾下来,大毛病没有,就是大冬天的着凉又加上上呼吸道感染了,就发烧了。
白逸辰是又当爹又当妈,带着井理跑前跑后的又是缴费又是拿药。
折腾了足足大半个小时才轮到井理输液。
白逸辰一直不停地给她喝水,井理头上渗出了薄薄的一层汗。
排了汗,又睡了觉,井理精神比之前好多了。
“井理,病人井理,来输液。”
井理看着挂在输液杆上的针水,一下子憋出了眼泪。
让她怎么样都可以,就是不能打针,一看到针她就想起妈妈被强制打了镇静剂的样子。
她很怕,觉得很恐惧。
井理咬紧了下嘴唇死死地拽住白逸辰的袖子,哭得出了声:“白,白……我,我不要打针。”
白逸辰叹了口气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像是哄小孩一样哄她:“好了好了,我们兔子最乖了好不好?打了针就不用烧了,就不难受了。我会陪着你的,好不好?”
没等井理再闹下去,白逸辰搂紧了她半推半扯地把人拉了过去,死死地把她按在了座位上。
白逸辰把井理的头掰过来,微微蹲下,紧紧地把她的脸压在自己怀里不让她看。
从护士往她手上抹药水开始,井理的哭声也越来越大,一直到白逸辰放开她去帮她拿输液瓶子才吸着鼻子止了哭声。
整个人哭得一抽一抽的,鼻子眼眶都像是只小兔子一样,红彤彤的。
“帅哥,就一瓶大概一个小时能打完。病人高热,你得照顾好你女朋友。”
护士一边在输液牌上登记着井理的情况,一边嘱咐白逸辰,忙得连头都没抬起来。
带了井理去输液区坐下,白逸辰搂着她给她递了杯热水。
“还困吗?困的话靠着我肩膀再睡会儿。”
白逸辰眼眉低垂,看上去很是疲惫,看得井理有些心疼。
从学校出来一直到现在已经整整两个小时了,折腾了这么久,说不累那是不可能的。
井理乖乖地摇了摇头,轻轻地扯了扯白逸辰搂着自己的手。
“睡过一觉了我不困的,要不你睡会儿,我自己看着药水。”
白逸辰也不回答她,只是拿过她手里的水杯去打热水。
真是个笨兔子,小笨蛋。你发烧了,我怎么睡得着啊。
白逸辰累得打了个哈欠,看了看墙上的钟,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六点多了。
他突然想起来要去拿抽血的结果,抬了步子赶紧去领。
白细胞高,也不怪得发烧了。
白逸辰看着手上的报告,刚走进输液区就看见井理靠着椅子睡着了。
他看了看输液瓶,坐回去把井理轻轻地搂过来靠在身上。
井理一觉睡醒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伸手拍亮了声控灯,发现自己又躺在白逸辰房间里。
身上的衣服也已经换过了,只是她浑身没劲,一身都是汗臭味。
才刚刚掀开被子下床,就看见白逸辰端着粥进了房间。
“醒了啊?”白逸辰放下粥,伸手摸了摸她额头,放下了一直吊起来悬着的心。
退烧了看来,不烫了。
“嗯,不烧了,明天就可以上学了。”
“井叔叔不在家怎么不和我说,嗯?”白逸辰也不回答她,顺着她的额头抚上她的脸,一把捏住了井理的脸。
“也,也不是什么大事啊。放手,疼!”井理伸手抓住白逸辰的手腕,疼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你还知道疼?天天吃外卖,睡觉踹被子,发烧了也不知道,你怎么照顾我家小兔子的?”
白逸辰气得有些上头,伸手就往她头上拍了一巴掌。
真的是,怎么不能好好依靠他一下?就隔壁楼的,非得生病才安乐。
“我知道错了嘛,你打我还。”井理捂着脸撇下嘴巴看着他,满脸都是幽怨。
只是,她似乎没意识到,自己似乎在白逸辰的面前越来越真实不压抑,似乎渐渐地也越来越自在地表达自己的感受。
“你在这里吃粥,我拿钥匙去帮你收拾衣服,” 白逸辰揉了揉她的头,叹了口气,“记住,不许穿白娉婷的衣服。”
顿了顿,补上一句:“她的衣服我很不喜欢,太丑了太没有品味了。”
才走了两步又折回来,白逸辰扒着门口问到:“井叔叔去哪里了?多久回来?”
井理停下手里的动作,端着粥碗微微一愣,旋即笑笑说:“他……带我妈妈去国外看心理医生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白逸辰眉头一皱,看着井理的表情只觉心里有些难受。
“没事,井叔叔回来前你先住在我家。今晚只要不发烧,明天我就答应你给你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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