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处类似于四合院的民居里,一位少女静静地坐在桌边不时地望了望挂在墙壁上的时钟的,眼里尽是期待。
叮——叮——叮,一阵电话音响起。
听到声音的她,连忙起身快步走至之前看电视将手机遗落在沙发上的旁边,随即快速拿起手机,连来电显示也没看清。
当她听清话音时,嘴角毫不吝啬地展开了一抹笑意,眼角眉梢皆是喜色,然后她便柔声说道:“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再晚我便不等你了,自己把满桌的好菜都吃了。”说完还朝着饭桌处看了一眼,饭桌上的菜肴正升腾着缕缕热气。
面对女儿的玩笑话,顾朝音并没有向往常一样笑着答话,而是一阵沉默。
而这阵沉默却换来了林雪诺的担心,忙问道:“妈,你怎么了?”
“我没事,只是……只是……”顾朝音支支吾吾半天也未说个所以然来。因为她知道她若说了,女儿定会难过。
而此时的林雪诺却好似感觉到了什么,嘴角不由浮上一丝苦笑——很浅,若不仔细看完全察觉不出。
林雪诺极力克制自己失落难过的情绪,在保证声音听不出什么后才缓缓说道:“是店里太忙了,妈回不来了是吗?”不能陪我庆祝了吗?可我真的想和你分享自己现在的喜悦啊!!
“是。”顾朝音听着女儿给自己找的借口心中一暖,但随后却是满满的愧疚。
“对不起小雪,我现在走不开你自己先吃吧!你申请通过的事你的班主任打电话已经告诉我了,你真的很棒,妈妈为你骄傲!”
听到自己母亲无法回家陪自己的林雪诺有过失落,但在妈妈为自己骄傲的时候心里的开心还是远超过了失落。可她不知道母亲接下来的话直接将自己的开心一轰而散接着便是无尽的苦水。
一番道歉和夸赞后,顾朝音又道:“对不起小雪,不能陪你过生日,妈妈在这里跟你说一声生日快乐。”
听到“生日”二字林雪诺耳边如有一颗雷弹炸裂开来,耳朵被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侵袭”后除却嗡鸣声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身体更是僵硬。好一会儿沉默,才道:“好。”随后又说了一些让自己妈妈注意身体的话便急忙挂断了电话。
而顾朝音不知道的是,自己女儿有多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为了不让自己语气中听出来有慌乱、痛苦、难过甚至哽咽,林雪诺竟用空出来的那只手狠狠掐着自己接电话手腕上的皮肉,更不知挂电话时的匆忙,手机差点没拿住掉下去。
林雪诺缓缓踱步返回桌边落座,用筷子夹起一块糖醋排骨送入口中轻嚼。除了微冷的触觉和满腔苦味再无其它。
面上闪过疑惑,为何平日爱吃的菜会如此苦涩?脑中闪过几字了然。
“还真是够了,那么久了还忘不掉吗?到底要折磨自己多久?”
“为何在这一天,只要提到那几个字那些记忆就不受控制脑子里钻,为什么?”林雪诺心道。
实在提不起吃饭的兴趣,匆匆吃了几口,收拾完碗筷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的房间摆设十分简单,一床、一桌、一椅、一柜……至此便无多余装饰。墙壁也大多是单一的白色,唯有床头的墙壁上有一幅画笔画的彩绘——合欢花树。
树身为灰褐色,叶子深绿色呈羽狀展开,犹如根根轻盈的羽毛,花冠也如一把把粉色小扇,好不喜人。也正有它的装扮才不显得房间过分单调。
她走至桌边的椅子上坐下,用一只手撑着头呆呆地望着墨色的天空。不知是因为要下雨的缘故,天空的墨色更为厚重,掩盖了夜之精灵的身影。
而这无半点星光的墨色天空犹如一片黑色的深海,给人一种沉闷、窒息的错觉。人只要看着它就会被它牵引,然后被它无情的浪花席卷、吞噬。最后溺死在这黑海之中,身体化为枯骨消散于人世中。
微风习习,带来丝丝清香萦绕鼻间,而这一缕清香也将她的神思勾回,不至让她陷入这无尽黑色漩涡。
她回神,视线往窗外望去似有意去寻那一缕清香,又好似无意地轻扫院外开得正艳的杜鹃花。
院外的杜鹃颜色各异,犹如穿着彩衣相携出来夜游的仙子,美艳动人。
微风许是见到美人竟生出了几分逗弄的心思,唤来一阵微风。只见微风拂过,微微掀动仙子们的裙摆。
可仙子们却并无恼意,竟还随风起舞摇曳着她们那婀娜、纤细的腰肢。好一个风中起舞,可谓是人美、舞美、意更美。
之所以说其意美,实在是因为它有着美好的含义——永远属于你。
这俨然是一句过分美好甜蜜的情话,有人可能存疑为何“过分”。
那是因为世上从未有过“永远”二字,世事无常总有所变动。想到这,林雪诺嘴角不由扯起了讽刺的弧度。
是啊!本是那样美好的花却承载着那样一段记忆是该讽刺的。
滴答——滴答——滴答。
林雪诺回过神来才发现天空已然下起了牛毛般的细雨,而那阵声响正是雨滴敲打窗户形成的。
见此,林雪诺无甚表情的脸上却浮现出了怨恨,眉头也狠狠地皱在一处。
看着那雨,思绪翻转。那夜的今天好似也下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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