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颍在一旁看着,对着魏易说了句谢谢,就站在又出来的爸爸身旁了。
“哎,你这是搞哪样?”
魏易推脱着,不愿意接过邹伟手中的东西。
“拿着,我这里又没什么好东西。”将一条烟扔进车厢里做出不满的模样,这倒是让他不好推拒了。
收下东西后,魏易驾车离开,邹伟也进了屋子。
一切如同之前一样,邹颍依在奶奶身边,邹嘉煜依偎在邹颍的身边。邹妈妈坐在轮椅上,邹爸爸坐在一旁,邹爷爷在火铺上,邹晓嫣在一旁玩手机。
除了土豆换成了红薯。
这边喜乐融融,冉孟那边却没有多好。
“……家属不愿意?”
“ 嗯,说是不想让孩子太遭罪。”
“啧,怕不是不想花这钱吧。”
冉孟想了想还是反驳道,“不至于,她爸爸看起来很在乎她。”
“哪,冉孟啊,你这是什么意思了?”
“本来就没确定的事,我都只是问问,寻求意见,你这又是什么意思?你记住,我不欠你的。”
“哎,别挂,别挂!冉姐,孟姐?我错了,错了……”
平复了一下心情,冉孟听着那边扯着。
“……哎,不能再商量一下吗?那女孩儿就出一点血,然后吃药就好了。你那里有血样吧,给我点儿呗,孟姐~”
冉孟想了想,邹伟只是不想让她太遭罪,如果没有那么痛苦的话,或许会同意吧。
“你们的药尽量不要有副作用,我去问问他们。”
“孟姐,你这就强人所难了啊,怎么可能没有……”
不想听了,冉孟直接挂掉手机,将其扔在一旁,嘴角勾起复杂的笑容,他……算了,不想了。
冉孟脱下白大褂,理了理自己,出门去了,散散心,放松一下,正好,是午休。
…………
邹爸爸不会做清淡的,所以晚餐是姐姐做的,吃了晚餐,爸爸不许邹颍给妈妈洗脚,那么,她就只能拿着一套衣服,去洗她自己了。
邹颍站在水龙头下,看着模糊的镜面上,有些扭曲的自己,摸着那一条长长的疤痕,长长的头发打湿了,粘在皮肤上。刘海流着水,加上有些空空的双眼,此刻的她,很是狼狈。
邹伟心里苦,她又何尝不是?不能让别人知道,不能同别人诉说,还要做出开心的模样。不过,幸好早就习惯了这个样子,做起来也不会有破绽。或许没有人在乎,她是否是假装的。
突然,她想起上次爸爸送她去学校时,说的那番话。
“……邹颍啊,你看当个老师多好,有固定收入,每年还有三个月的在假期,多安逸啊……”
“……不要说爸爸怎样,爸爸养你们这么大,不可能一点都不要求回报,你姐过几个月就要去江芜市工作,当一名幼儿园教师,别的不说,她自己能养活自己。我对你们要求也不高,我和你妈都是有养老金的人。等你们以后出来工作一年了,就往家里汇一千块钱,等到时候我出一份儿,你和你二姐一人一份儿,就把你弟拉扯大了……”
“……你姐我不担心他,就是工地也能去。你不同啊,你身上没力气,不能文不能武的……”
“……幺儿啊,我是啥都不盼,就想你们都好好的……”
还说了许多许多,有些话她耳朵都听起茧子了,可断断续续的,在她脑海中重复着重复着,直到她上了床,入了眠,还在重复着。
父亲苍老的颜,沙哑的音,粗糙的手,还有曾经喝醉了,双手捧着她的脸,两眼浊泪……
“咯咯咯~”
别人家的公鸡打鸣了,太阳也该升起了,旁边的姐姐早已起床,是这些日子养成的习惯。
邹颍支起身子,揉了揉有些发涨的脑袋。
窗帘被拉开了,金色的阳光铺撒在空中,细小的尘埃清晰可见。还留着昨晚露珠的小家伙们,抖了抖叶子,焕发出生机。寥寥炊烟已经升起。
这是个美好的早晨。
邹颍转过头,她想看看现在几点了,却看见枕头上的一角已经湿了。抱起枕头,拿起一些纸擦干净阳台,把枕头放了上去。
轻轻的吸了一口气,邹颍穿过客厅,与在看电视的弟弟打了个招呼,下楼去了。
客厅的门关上,也关上了许多光线。邹颍的眼中,楼道很黑。
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时候,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看不见。
她颤抖着双手,一点点地移动着,寻找着扶手或是客厅的门。
忽然,客厅的门开了。是爷爷起来了,也准备下楼去。
短暂的打过招呼,邹颍目送爷爷的身影下楼,然后她转过身,走进了她的屋子。嗯,她之前是和二姐一起睡的。
邹颍站在桌子前,左手摸着右手的手腕,静静的看着镜中的自己。
她也有些惊奇,在全世界都变亮的那一刻,她看到的,是手腕上的痕迹,曾经的自己,留下的东西。
看着看着,她笑了,翻找了一下,取出纹身贴们,剪下一小块彼岸花的图案,将痕迹盖住。举起手比了比。嗯,不得不说,这图案很漂亮。
“三姐姐,二姐姐叫我们下去吃饭啦!”
“好,来啦!”“喔。”
听着弟弟下楼的声音,邹颍又摸了摸那朵花下楼去了。
算了,算了,就这样过吧,我什么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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