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明明跟夏天爱没有多少交集,我们两个却能一直融洽的在一起聊天,逐渐彼此熟络。
一开始我以为那只是基于我们对彼此的同情,最后我才明白,我们两个都是骨子里特别像,受着这个世界特有的伤害,却还是无法憎恨它。
——何韶凡
来法国的第三个月,我发现自己怀孕了。
那个白头发的老医生提醒我注意身体的时候,我拿着那张写着法语的化验单指尖颤抖,脸色惨白。
我不可能再回去找沈季风,我一个人在法国又无依无靠,这个生命就这样不知不觉孕育了这么久,我居然才发现。
我不是一个爱心软的人,坚持一件事情就再难改变主意。
我不爱沈季风,却留下了他的孩子。
那是一个男孩,我用十个月的时间将他顺产了下来。生孩子很疼,我在生产的时候近乎晕厥了过去。
正好生孩子的那天,下了一场雨。
似乎每一个下雨的时刻,都会发生一件刻骨铭心的事情。
所以我才会觉得这个世界,总在下雨。
对不起,沈季风,我倔强的让这个孩子姓了沈,我不为别的,只希望他长大之后可以记得他的父亲,是一个姓沈的人。
我来法国,告别了过去,无论怎样,都希望余生安稳,不止对于我,还有这个孩子。
所以我给他取名沈念安。
我在法国的第三年,遇到了韩寻。
她身边站着一个褐发蓝眼的外国男人。
在人来人往的街头,韩寻看到我,眼眸睁着,整个人有点说不出话。
我跟她打了一声招呼。
“你好,韩寻。”
韩寻吸了口气,目光看向我,又转移到牵着我的手的安安身上,她的眼睫颤了颤,面色没有波澜,却显得异常苍白。
过了几秒钟,她问我。
“他……醒了?”
我点了点头,一股对她的歉疚涌上心头。
“在你去美国之后,抱歉,没有告诉你。”
韩寻牵强的在嘴角扯出一抹弧度,像一抹苦涩在她的嘴角晕开。
她说。
“没关系,即使是告诉我也不能改变什么。”
韩寻的目光又转移到安安的身上,安安冲着她笑了一下,用中文奶里奶气的跟她说了一声“阿姨好”。
我看了一眼韩寻,她的眼睛里有浅浅的流波,她轻声的问我,“这就是他的孩子?”
“嗯。”
“他呢,你们来法国旅游?”
“我一个人住在这里。”
……
韩寻看着我,有些微怔。
我说。
“我和沈季风三年前就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为什么?”
“不为什么。”
……
没有源头,没有起因,无论是什么似乎都已经不重要了。
“韩寻,你的母亲现在还好吗?”
“她在一年前去世了,胃癌。”
……
韩寻把手攀上她身旁那个男人的手臂,那个男人对着她温柔的笑,立体的五官很柔美,他湛蓝的瞳孔清晰的倒映着她的影子。
韩寻把目光又转向我,她笑的淡然。
“何韶凡,我现在很好,希望你跟我一样。”
我没有说话,她和那个男人手挽着手消失在我的视线。
市内。
在瑟林三十多层高的摩天楼里,秘书将一份合同放在沈季风面前的办公桌上,沈季风看了几眼,拿起笔在上面签了字。随后秘书一言不发的拿着合同退出了房间。
他深知总裁不喜欢话多的人,他的命令听着就可以了,什么都要一声不吭的做好。
秘书走了之后,沈季风起身离开了椅子走到落地窗前望着整座城市。
他清冷的眼眸扫过这个城市的每一处,他已经不止一次这样看着外面。
猛然间,他的脑袋开始剧烈的隐隐作痛,沈季风捏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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