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接下来的事闻越风不愿再去回忆。

对于他的亲姐姐，他更是半字未在别人面前提过。

午休时间还有很长，与其在课室跟白念待在一起，不如出去走走。

他转悠到了四楼办公室门口，当路过门口时，里面老师的骂声一片。

“沈清之！老师已经劝过你很多次了！不要再打架，不要再打架！你是把我一字一句教你的都忘了吗？！”班主任坐在座椅上，用力揉了揉太阳穴。

“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这里，一堆都是被你打伤的同学的请假资料，你数数，差不多十个了啊！”

“我怎么知道他们这么脆弱？动动手腕就趴下的废物，还不值得我去教训。”

“你这是什么态度？翅膀硬了，能飞了？沈清之，老师我一开始对你还是抱有希望的，后来跟你相处久了，你就变坏，还坏得一发不可收拾！我对你，真是失、望、透、顶、”班主任特地把“失望透顶”四字加重了，愈发崩溃。

“我做教师这么多年了，什么样的学生没见过？但是你这样死性不改还伤害同学的，我还是第一次见。我把你叫来办公室也不是为了教训你花功夫，而是另外一个原因。”班主任迅速平复下心情，俯身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沓印满了密密麻麻的黑字的资料。

上面醒目地用楷书标出了“退学通知”四个字，还有学校的盖章。

“退学通知？我早就想要这东西了，你怎么不早点给我？”沈清之有些意外地捧起桌上的资料，随意地翻看了几页。

班主任看着她，心里五味杂陈。

“没想到这女孩心里承受能力这么大，被劝退了还没点反应。”办公室里其他老师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看戏。

什么大风大浪她没经历过？

“我能现在签名么？”沈清之勾起办公桌上的一支钢笔行云流水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

“还需要家长签名。沈清之同学，请你不要这么任性，这是退学通知，你签了，不是你想回来就能回来的。”

“我当然知道啊。我家长他们都不在，怎么签啊？”沈清之是个面瘫，说话都不带一丝表情，像是个冰冷的机器人。

“那你等他们回来再签，反正我有得是时间。”

“他们都回不来了，怎么签？”

轰——

班主任的心，漏了一拍。

整个办公室都像是静止了一样，每个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怔怔地看着他们面前这个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女。

“他们都回不来了”这句话，深深地扎进了他们心里，像是扎进了人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脆弱得碰一下就碎掉。

他们回不来了是什么概念？

是永远不能再看见。只能内心独守着那份孤单寂寞与忧愁，难道这么久了，都无人问津吗？

这句这么伤心的话，字字都敲击着他们的内心，眼前的少女，说出这句话时却如此地风轻云淡。

像是戳到了他们的泪点，和击中了沈清之的痛处，办公室里的人都愧疚地垂下头，眼泪不自觉地爬上眼角。

班主任不敢再说什么，咽了咽口水，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你们怎么了？所以这份退学通知还要不要签了？”沈清之看着他们，眼中多了份莫名其妙的情绪。

“你们不说话，那我也不问。我还得回去休息，有事班里找。”沈清之抛下一句话，跨出办公室门口。

办公室里静默了好久，好久。

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我们，是不是有点过了……”他继续说“这个女孩……她好像没事人一样啊……咳咳……”

办公室没有人回应，出了这位老人是沈清之的化学老师以外，办公室里十多名老师都与沈清之针锋相对过。

这种愧疚，是发自内心的。

“沈清之？”

“既然都知道我名字了，想必你都在门口听了很久吧？”沈清之回过头，正面对着闻越风。

她扬起了手上的退学通知，道：“看到了吧？我进不了你们足球队。”

她往闻越风身后看了一眼，闻越风身后的女孩似是在憋笑，仿佛又一条尾巴在她身后摇啊摇。

“想笑就笑，偷笑不犯法。”

“哈哈哈…都被劝退了还不忘勾引越风哥哥呀？”白念可笑地看着她，奈何沈清之比她高得多，气场上，白念是输得一败涂地。

“呵～被劝退了还这么嚣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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