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不好意思,还得再插上一句,刚满十四时,父亲挑着棉被纹帐把我送进了这所护校。这是来自小山村的我第一次看到城市,从县城坐上长途汽车,被山野的风吹得褐红的小女孩双眼一直死死的扣着车窗外向后退的河流、田野。
梅梅:等等,你为什么双眼死眼扣着窗外的河流,田野?
小雪:傻呀,就是为了记路,觉得万一出事了,自己还能走回家去。
梅梅捂着嘴笑。
梅梅:不知道曾经的你还傻成这样可爱。
小雪:所以,后来才傻成那样啊!还是从头说吧!每天,我无精打采的推开宿舍的门,沉默的、径直往我的床位走去。
梅梅:为什么无精打彩?
小雪:因为这所护校就像一所修道院一样,白天只有上课,晚上十点钟沉重的大铁门便关上了,日复一日,剪断了所有的梦幻。
梅梅:护校?对了,是不是只有女生,没有男生。所以,你们才那么闷!
小雪:对啊!全校只有女生,没有男生。我们学校没有男护士。我黯然的眸子像舞台上的幕布挡住了生命的一切内容。
梅梅:噢,可怜的孩子们。
小雪:我一直记得我们学校门口有一路公共汽车,这侧的终点是我们的学校,另一端的终点也是一所院校。那个地方,很长时间,在我的心头幻成一座神秘的宫殿,似乎有着神秘莫测的黑色大门。
梅梅:为什么?
小雪:当我心灵的脚步探到那时,我全身便起着一阵混杂着痛苦的煎熬、幸福的关联着的颤悸。让我卖个关子吧,先不讲答案。还是先来说江边吧!
梅梅:你的故事真像你的性格一样,宛延绵长啊!
小雪:别笑话我了。在那种环境下,一有时间,我就坐在江边。经常是黄昏。
梅梅:黄昏的江边应该很美啊!
小雪:是很美,夕阳在江面上斜拖着金黄色的裙裾。在黄昏中,在相互拥抱的恋人,他们的剪影合起来,就像彩蝶拢起的翅膀。而我是孤独的,独独的坐在泊在岸边的空轮渡上。膝盖上放着一本似是道具的书。
梅梅忍不住扑哧笑起来。
梅梅:为什么书是道具?
小雪:虽然我只有十五岁,虽然我很丑,但我在心中憧憬小说中的爱情,在等一个江边相遇的浪漫故事。可开演的依然是呜呜的风,吹着空哐哐的波浪,就像吹着空荡的心门。
梅梅:是吗?
小雪:后为我常想,如果没有江,我该怎样渡过青春的迷乱呢!或许那江就是让蚕吐丝的蚕“栅”。对了,你小时侯养过蚕没有?
梅梅:天,你的故事又扯到养蚕干什么?
小雪:不是,不是。非常有关系。我小时侯,家里养过蚕,当蚕快通体透亮时,父母便说蚕快上‘栅’了。那“栅”是用干草扎起来的长龙。蚕迫不及待的爬上“栅”上吐出细密的丝来。
梅梅:到底有什么关系嘛!
小雪:你不觉得我们的青春期,就像蚕在“栅”上幽幽咝咝地吐着丝,江边金色的夕阳、系在岸边兹呀的摇撸、被晚风吹起的江浪,都是无际的蚕的“栅”,一道一道的抽着丝,密密的裹着自己。这就是我们的青春幽梦。
梅梅:嗯,说起来,道真有几份像。琼瑶阿姨的“我有一帘幽梦。
小雪: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在一个星期天的下午,一艘轮渡像往常一样朝天大吼一声,在岸边停住了,从甲板下走下一众人群。
梅梅:嗯,主角要出现了。
小雪:嗯,两个瘦高个的男孩子也随着人群走下了轮渡船板,他俩停在岸边说笑,四处打量,大概看到了不远处一个空置的轮渡船上坐着的少女。也许是为了打发时间的无聊,他俩向少女的方向走去。
梅梅:等等,那个少女不就是你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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