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把她从酒吧拉走的人,现在被她拉到了酒吧。
进了莱特酒吧之后,两人坐在吧台边,宋衾给齐觞点了一杯自由古巴鸡尾酒,度数不高咖啡色有点可乐的味道,第一次来酒吧的男生问她:“我记得酒吧一般要看身份证。”
宋衾自己要了一杯格兰菲迪威士忌:“不是每家酒吧都那么严,不然现在这里一半多的人都进不来。”
她喝了一小口自己的酒,看着齐觞抿了一口就捏着杯脚转酒杯玩,盯着杯里漾来漾去的酒却不喝的样子居然有点乖,与昏暗喧闹的环境格格不入的沉静气质让看的人很想调戏一把。她正要问他不会从来没喝过酒吧,一个人重重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拍她的是一起打过架的高三女生陆思,宋衾揉了揉被拍的地方:“你他妈每次拍我的架势就跟要打架一样。”
“那你拍回来呗。”陆思本人又高又瘦,穿着黑色吊带衫、紧身微喇牛仔裤,脚踩黑色高跟鞋,她坐在旁边拿过宋衾的酒杯喝了一大口,缓一下说,“我出门的时候陆纹那死小子还嫌弃我天天逛酒吧,要知道你在这儿,他肯定后悔死没跟我出来了。”
“你别跟他提我经常到这家玩,”宋衾一听到她弟弟的名字就想起过去一些经历,非常头疼,“你家那个十多岁的黏起人来比我家七岁那个还厉害。”
陆思注意到坐在旁边的齐觞,凑到宋衾脑袋边小声问她,“那个小帅哥你带来的啊?你男朋友吗?”
“什么男朋友,”宋衾转头看他,“一只被我带进酒吧的大学霸。”
陆思打趣,“听着就像一只狼把兔子拐进了狼窝。”
“他跟兔子可差的远了。”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宋衾发现齐觞从始至终都在看另外一边,心里好奇那边有什么,早早结束这里的聊天。
顺着他的视线她看到一个卡座上几个男生女生围在一起喝酒,其中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男生也看着他们。
宋衾惊奇齐觞会对酒吧遇到的人留意:“那两个双胞胎你认识?”
齐觞别开视线:“在学校见过几次。”
她还在打量那两个人,齐觞两根手指卡住杯脚,把他的自由古巴推到宋衾面前:“要玩游戏吗?”
宋衾乐了:“在酒吧里你要教我玩游戏?”
“我以前看别人玩过一种游戏,赌注是喝酒,”齐觞把酒端回来抿了一口,“要玩吗?”
本来他的嘴唇就很水润,残存的酒液留在唇上,闪烁着珠宝一样光滑的色泽。目光久久停留在上面,她觉得齐觞的嘴唇漂亮又诱人,下意识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忽然一片陈旧的残影晃动着涌上来叫嚣着抗拒,她觉得有点反胃,连忙别开视线。
宋衾喝一口酒冷静:“那游戏什么规则?”
齐觞大概讲了一下,两个人轮流问对方问题,被问的人只需要回答是或不是,如果是的话就要喝一口酒,如果不是问问题的人就要喝一口酒。回答问题的人必须诚实,自觉不说谎。
宋衾很感兴趣,齐觞抛硬币数字那面朝上所以宋衾先问。
她想了一下,决定一开始先问个简单的:“你的朋友不超过十个?”
齐觞问她:“你是说还在联系的?”
“对。”
“不对。你喝。”
宋衾惊了:“说好的不能说谎。”
齐觞一只手撑着下巴看她:“我的朋友比你以为的要多。”
虽然不太相信,她还是喝了一小口。
轮到齐觞提问了,他看着宋衾左脸:“你脸上的伤不是男生打的。”
忽然被问到脸上的伤,宋衾犹豫了一下又喝了一小口,“你告诉我你怎么猜到的,我再喝一口。”
齐觞说:“男生一般用拳头,女生才用扇的。”
“我记得我说过这是撞门上了。”
“你当我是小孩子好骗?”
她忽然想起她在树林里威胁蒋筝下次再见到她给她一拳,又想起孙姣在教室说她是条汉子。草了一句,不太乐意的喝了一口。
宋衾问:“你现在住的家里,经常只有你自己一个人在家?”
齐觞说是,他也有保留,只喝了一小口。
他问:“你脸上的伤是关系好的朋友或者家人打的?”
宋衾又惊了,怀疑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直勾勾的盯着他。齐觞强调了一下游戏的真实性:“要说实话,不然以后没得玩。”
反正他说的是朋友或家人,范围仍然很大,她干脆认了:“老规矩,你怎么猜到的?”
“一般女生打不过你。”
打架为生的宋衾觉得这算是对她的赞赏,服气喝了两口。
她看着里面穿着黑白校服、外面一件橙白相间连帽夹克的男生,刚才那点调戏的心思又起来,她问:“你没谈过恋爱,对不对?”
齐觞盯着她,喝了一口还剩了大半杯的鸡尾酒。
“真的啊?”她因为这个当事人亲口承认的八卦兴奋起来,“你十多年了一次恋爱也没谈过?”
齐觞觉得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你激动什么。”
她忍不住话多起来:“我是真不太懂你们这些学霸的世界,班上绝大多数都谈过恋爱,仅剩的几个没谈过的几乎都是学霸。”这是孙姣张染食堂吃饭的时候跟她闲聊的。
齐觞并不感兴趣,等她叭完了他接着问:“你脸上的伤,打你那个人不是第一次这么对你。”
这个问题就像一盆冷水浇在宋衾刚冒起来的热情上,她瞬间心情垮下来。喝下一口酒,发觉有一点不对,齐觞三个问题都是关于她的伤,就好像他提出这个游戏就是为了弄清楚那么一个问题。
她想起另外一件事,有了一个不确定的猜测:“今天下午你出现在树林不是刚好路过?”
齐觞捏着杯脚转了转,喝了一口。
宋衾心里某个地方就像被齐觞的酒杯碰了一下,带起一阵隐秘而又陌生的颤动,她试探着问:“你跟着我进去,因为你以为我脸上的伤是那个女生打的?”
齐觞回她:“一轮一个问题。”
如果不是他肯定会立马否认。宋衾一时没了声音,她不太相信齐觞会因为担心她被打而跟着她,她始终觉得他们俩关系还没到那程度。齐觞那么做究竟是什么意思?她忽然又不确定真的是她想的那样吗。
她正在出神,齐觞说:“我还没问。”
低头一看,刚才她自己一边心神不定,一边就着手里的酒杯喝了一大口。
“草。”宋衾觉得亏了,自己跟自己生了一会儿气之后看向男生,“我多喝了一次,你也要喝一口才公平。”
她这纯粹是在抱怨发泄不高兴,也没指望对方搭理她,但是齐觞居然真的又抿了一口,然后问她:“行了吗?”
宋衾愣愣点了点头。
“这轮该我了?”他盯着咖啡色的鸡尾酒看了很久,宋衾担心他再问一次她的伤都能直接把她妈猜出来了,结果齐觞问她,“你和男生接过吻对吗?”
?
这是什么隐私问题。
她握着酒杯没有立马回答,齐觞也没有说话安静等着,大约过了一分钟,她说:“该你喝。”
宋衾想起初二的一段经历,那时候她刚和徐郁交往不久,两个人午休的时候翻墙跑出学校买一份要排很长队伍的千层蛋糕,结果被以前得罪过的保安大爷发现,追着他俩跑了二十多米。
两个人躲进路边小巷子的时候,宋衾脸上挂着汗珠,一边忍不住好笑,一边扒住墙边探出半个脑袋,看着门卫大爷追不上他们只好回去。
她狂笑着要跟徐郁形容大爷刚才生气又懊丧的表情,抬头却发现高大英俊的男生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眼神极具侵略性就像狼一样。她往后退了一步,被徐郁按住肩膀摁在旁边的墙上。
徐郁靠近她的唇,她紧张又期待的闭眼。两个人贴近的时候她忽然感到窒息。
她想起十多年前在一个逼仄的小房间,只有几岁的小女孩两天没有吃过东西。她闯进一个房间,胃里的饥饿让视线模糊,只看见床上两个人影在疯狂的交缠。
她不止一次撞见这种场景,早就知道那两个人在干什么,迷蒙不清的视线下两个影子就像两只野兽。小女孩明明饿的要死,胃里却泛酸胀痛起来,跌在床边不停干呕。
男人发现了她指着她在说着什么,女人光裸着身子下床把她拖到另外一个房间从外面上了锁。
她一个人在房间里仍然止不住的干呕却什么也吐不出来,那一刻又饿又晕又痛又恶心的感觉变成了一场噩梦,每每在她跟别人亲近的时候钻出来侵占她的所有感官。
那天她瑟缩着滑到地上,徐郁以为她身体不舒服问她怎么了,她一边缩成一团躲在墙角颤抖着哭,一边不停重复“对不起我受不了”。
她不愿意说,徐郁也没有逼问,那件事对两个人都是一场创伤。之后他们顶着恋人的关系,却没办法进一步发展任何作为恋人应该有的亲密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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