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日

班上的人对这一出突发的剧变反应不过来，等他们回过神时，大戏已经落下帷幕。

季阳的视线在贺恩和李玲玲身上游走，他隐约察觉到他们两之间有着他不知道的秘密。

自从季阳升入重点班，贺恩再不需要去一班等他。

今晚是季阳和李玲玲值日，有贺恩帮着季阳一起扫地，李玲玲就只需要擦擦黑板再把明天的课程抄在黑板最右边就可以了。

李玲玲做完这些事，季阳便让她先回家了。晚自习下课不早了，李玲玲毕竟是一个女孩子，回家太晚不安全。

贺恩走到劳委工具摆放的位置，想挑选出看起来还能用的拖把，季阳看见他在那处犹豫，便叫住他：

季阳：“地就别拖了，我们扫的够干净了，一起去倒垃圾吧。”

贺恩也不想拖地，季阳说了不拖地，他就把选好的拖把放下又双手抱起半人高的垃圾篓。

季阳收拾个书包的空隙，贺恩已经一个人静悄悄地抱着垃圾篓走到教室门口了。他回头一看那个矮他小半个头的男孩子抱着巨大的塑胶桶正要下楼梯，他吓得不轻，赶紧过去让贺恩放下。

四中给每个班配的垃圾篓都不是正儿八经的垃圾篓，而是街边用的塑料垃圾筐。季阳真不知道四中的管理层是怎么想的，那种垃圾筐单是自身的重量就够沉的，两个女孩子一起抬都有些吃力，更别说装满了垃圾该有多重，现在贺恩居然想一个人搬着下楼。

季阳站在垃圾桶边闻着发酵的臭味教育他：

季阳：“你一天到晚想什么呢？这个时候脑子就不好用了？你也不看看这个垃圾桶又大又沉，你要是下楼没看清踩空了怎么办。”

贺恩眨巴眨眼说：

贺恩：“没事，不沉的。”

季阳：”……“

贺恩是真觉得不沉，在季阳看来就是打肿脸充胖子，他把书包放回教室里离他最近的课桌后对贺恩说：

季阳：“咱们俩一人抬一边吧。”

说着他伸手扣住垃圾桶口外围突出来的桶圈，贺恩也照着他的样子扣住桶圈。

四中天天哭穷，买的塑胶垃圾桶也不会是质量好的那一批，桶圈极其粗糙很是割手，搬了个来回后，两人的手指关节处都被割出深深红痕。

回教室后，季阳去放垃圾桶，拿了书包出去找贺恩时，贺恩正站在教室门口盯着手里的红痕发呆，他走过去轻轻揉了一把贺恩的后脑勺说：

季阳：“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贺恩：“没什么，”

贺恩将手收回校服外兜转过身说，

贺恩：“回家吧。”

学校的学生走的差不多了，季阳和贺恩还有几个不认识的同学组成了今日离开学校的最后一批人。

夜风习习，吹得季阳心情大好，可惜这好心情没能持续多久，因为季春秋大发善心来学校接他了。

季春秋的车停在没有路灯的地方，他倚靠着车门，嘴里叼着根点燃的香烟，香烟的火星在浓厚的夜色里忽暗忽明。季春秋身材一直没有走形，像这样将脸隐藏在黑暗中，没人会觉得靠在车门上抽烟的人是个已经四十多岁的中年大叔。

他看到了校门口的季阳和贺恩，便掐了烟走过去。

季春秋：“怎么这么晚？”

不等季阳说话，他又从季阳肩上拿过书包，

季春秋：“走吧，带你们回去。”

上车后，他将季阳的书包放在副驾驶是想季阳坐到副驾驶上，结果季阳拉开了后座的门坐了进去。

贺恩跟在季阳后面上车，关上门后他轻声说了句谢谢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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