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目的,一通电话,我踏上了那辆列车。
我抱着她的尸骨袋在天鹅绒座椅上睡着了,乘务员小姐不见了,杰姆士没叫醒我,醒来的时候天很黑,窗外没有光。
——楔子
她的朋友在冰箱里。
路易不停清洁地板,甚至用上了双氧水,她把墙壁刷得焕然一新,整个清理工作在一天之内做完。
之前在朋友包包里翻出的五张钞票现在只剩一张,这是朋友最后仅剩的,有价值的东西了。路易把那张钱夹在了钱包侧面口袋,和照片贴在一起。
照片上两个女孩在山顶面对面相视,露出微笑,温馨得简直不像话。当这张照片跟钱贴在一起的一瞬间路易感觉她们就是为了钱才走在一起的。
是个滑稽的想法,路易·科维尔,能不能别再想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了。
臭味越来越大,路易不得不去超市买了一瓶空气清新剂,当天半夜时她躺在床上,一根根抽着烟,琢磨着到哪去把朋友丢掉,就像她朋友把她丢掉一样——最好是不动声色,以免露馅,路易想。此刻朋友已经失踪超过两天,五十二个小时,她的单位给她的亲人打过电话,她的亲人又给路易打过电话,她的亲朋好友到处都在找她。白天有警察上门,路易装作不在家,悄悄从窗户翻出去,摔了一个狗啃泥,靴子被蹭破了个口,幸好没被发现,但路易知道警察迟早会再次找上门,拉她到警局,反复盘问朋友的踪迹,光想想就很可怕,她得早点溜走才是。
她必须得行动了。
路易睡着前脑子里想了很多,太阳在东边冒头时她就惊醒了,她睡得不太好,拖拖拉拉下床以后她决心泡杯咖啡。家里味道更大了,她忍无可忍,从咖啡机旁走到冰箱前,再次打开冰箱门对朋友说:你给我安静一点,吵到我鼻子了蠢货。朋友咯咯笑着说下次不会了,但是路易不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只能通过不断确认来保证。真是的,要不是因为她的味道,路易根本不想打开冰箱门——她怕朋友骂她不务正业,不过到现在来看似乎无关紧要,因为这是路易维护家庭环境的职责,跟不务正业无关。
在朋友对路易发了十二个誓后,路易才放过她。接着路易把冰箱里的臭东西端出来丢掉——装进袋子里,放在门口边——是的就是这种很简单的方法——然后路易走去咖啡机前喝了一杯暖融融的咖啡。超烫,喝了咖啡之后路易感觉自己好多了,头不再晕了,可是她已经喝了接近一个小时的咖啡了,真吓人,她不能再踌躇了。
她洗完澡,走进卧室打开柜子挑选洋装,她应该早点梳妆打扮的,可是这对她来说根本没必要,要是别人看见肯定觉得这个人无事可做——也差不多,她失业了三个月,无所事事,与酒精为伴。她把一件普蓝色洋装挂在橱门上,又开始打理自己乱糟糟的头发,穿上普蓝色的洋装后头发又乱了,她又打理,又花了半小时,拿上袋子的时候她觉得自己这样简直是没必要,她这模样看起来像个在隆重婚礼晚宴上格格不入的伴娘。
她又放下袋子,回到卧室,脱掉洋装后又在橱柜里挑选起来。她烦躁地翻着悬挂的衣服,对着一件低领秋装长裙犹豫了一会——粉色,荷叶边宽袖口,是老款的,是朋友买给她的,太女性化——这并不符合她的风格,她应该做自己。
路易看向窗外,天空阴沉,临近冬天,过不久窗子上会结霜,她把窗关上,玻璃冰冷的触感使她冷静。她很快挑了一件米色的风衣,搭配自己的衬衫领带和阔腿裤,又戴上了贝雷帽,这才是日常的她。在镜子前转了一圈,她对自己的脸不满意,苍白的脸有几根头发贴在上面,她不愿再涂粉底打腮红,也不愿画红唇,路易拎出小行李箱,翻出一些御寒的衣服装进去,没有华丽的洋装,她彻底与洋装告别。
路易回到客厅,把乱七八糟的东西再塞进行李箱,然后带上装着朋友的袋子,她当然没忘记拿钥匙,口红,还有镇静剂,安眠药,银行卡和几百块钱。她最后一次看向客厅的座钟,十点二十一分,她从口袋掏出手机拨了号码,等待,刺耳的女音与她对话。
“操!确定是十二点的车吗?六分之七车站?哪有六分之七车站?”路易朝对面怒骂。
对面的笑声一路跳跃到屋外的花园,延伸至鹅卵石路终点的栅栏外。
十点三十四分。
路易丢掉烟,烦躁地蹬了蹬靴子,锁上独栋的房门,紧紧抱着袋子,拖着行李箱踏上鹅卵石路,推开栅栏门。
在她看来,出租车在这种街道上到处都是,她坚信自己在两分钟之内能随便找到一辆,事实上她花了十来分钟才找到一辆出租车。
伙计你来得太慢了,我差点坐公交去了。路易看着车牌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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