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谁踩谁的头

近乎喃喃的哼唱陪她度过这段近似难忘的时光，她并没用动用刑具……嗯，来对约瑟夫作恶，这很不符合身为科维尔家族的标准——不要乘人之危。

羽毛笔轻柔地被握在她手上，盘腿而坐，画出星象图，动作毫不含糊潇洒流畅，然后在背面画出一个规整又类似五芒星，接着把笔和墨水收回口袋。羊皮纸折叠起来塞到约瑟夫的白色衬衫口袋里，艾里德小姐丝毫不在意背后那人愠怒的眼神，露出这种眼神的原因应是艾里德毫无原因地乱摸他的衣物。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够了，别碰我的衣服。”

脆生生的清亮音色带着难以隐藏的怒气，他白着一张脸阴沉道，因为他是一位涉世极深的老人，遇到这种事脸不红心不跳也是应该的。但即使这样艾里德也对此无动于衷。

路易·科维尔·艾里德“没有够了这个说法，别忘了你在受刑，我就是故意的。”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哼。”

又是一声轻蔑的冷哼。

她再把他的外套拿起来仔细端详之后，就把他的衣服重新折叠整齐放好，良久才开口。

路易·科维尔·艾里德”你得拿这张纸去给庄园主，说是我画的，想得到答案的条件就是取消对你的处刑，你听明白吗？老人家?”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老人家?”

重点不在这啊……艾里德抽抽嘴角。

约瑟夫即使被吊在水中也不忘嗤笑一声，接着用斜睨的眼睛朝艾里德射出一道魅惑的光，他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在努力保持着高贵姿态，因为他是监管者，而艾里德，这个黄毛丫头是求生者，这是不可歪曲的真理。

真理却如娼妓一般，说变心就变心，让他们两人互换了理所当然姿态，现在是约瑟夫需要她的帮忙，而艾里德对于约瑟夫几乎是一个有求必应烂好人，就这样他们两人互换了姿态。

现在哪位高贵的人在上面踩着对方的头颅，谁又捧着人家的脚踝小心翼翼地呵护，很难说得清，因为两人几乎都是一种僵持的状态，谁也不肯让着谁。

但是之前那位衣冠楚楚，精心装扮，头发和肩膀上撒过香水的绅士或者说是贵族的男人现在成为了一个湿漉漉，除了头和手以外身体全部泡进水里的狼狈男人，卖着波光流转的眉眼诱惑眼前这个女孩只为得到更多的利益。而刚进庄园就满脸是灰，被殴打被嘲笑的那个女孩现在挺直了腰杆，浑身散发着一股迷人的味道，她理应是喷过香水，即使这样也不会掩盖属于她的那种个人魅力，阴郁的美，这也是真理。仔细思索，既然真理如此喜欢玩弄人，大家以后不要相信真理算了。

路易·科维尔·艾里德“你不是老了吗？先生。”

艾里德说完思索了片刻，然后说，

路易·科维尔·艾里德“我说的话有什么问题吗？”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没有。”

他别过头，懒惰地打了一个哈欠。

路易·科维尔·艾里德“我很好奇你为什么对这种凌（和谐）辱没感到愤怒，现在的你好像认为这种事情是必须的一样，让人凌（和谐）辱你的肢体，不过这种东西让我恶心。”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最后一句话她没有说出口，因为根本没必要说。

准备收拾东西走人吧，夜巡的夜莺来到谁也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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