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近在眼前 远在天边（四）

嫦娥叹了一口气：“一开始，我纵然是不愿的，可我又有什么办法？在这广寒宫中，到处是盘古君的眼线，我纵使求死，也是不能的！”

瑶白了她一眼：“当年，月之国的王族尽为盘古屠戮，唯有你刀下余生，那暴君留你一命，你却要自毁之！嫦娥，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嫦娥摇头：“可我怀上了仇敌的孩子！我不自行了断，却又如何对得起死去的月之国的亲人？我不自行了断，又如何对得起死去的月之国的人民？”

瑶大骂：“你这个蠢货！铠不仅有那暴君的血脉，也有我月之国的王族之血！你的敌人，不是你自己，也不是铠！而是盘古那暴君！你要杀的，也不是你自己，更不是铠，而是盘古那暴君！”

“可我杀不了他，我的法力是那么弱，更何况，我从来没杀过人，甚至，没杀过一只蚂蚁……”嫦娥低下头。

“所以，你更要活着！等待时机！”瑶顿了顿，“而我，就是那个时机！”

嫦娥不解：“祖母，您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是很明白……”

瑶也不看她，只望向摇篮中的那个婴儿：“而她，也是那个时机！还有，铠那个孩子，我也很是喜欢……”

嫦娥睁大眼：“祖母！这又关这两个孩子什么事？”

瑶走近嫦娥身边，附耳对她言语了一番，嫦娥立时大呼：“不！祖母！我是不会让铠这么做的！还有露儿的身上也已背负了太多的罪孽，我不希望她承受更多！”

瑶怒斥：“娥儿，难道，你不想为你的父母，你的族人，你的国家复仇了吗？”她又洞若观火般望向嫦娥：

“还是，你为那暴君生了两个孩子，就真将他视为你的丈夫了？”

瑶一语戳中嫦娥内心深处的痛楚：确实，这些年，在外人眼中，盘古对她可谓百依百顺，有求必应，简直就如同这个天底下最宠爱妻子的丈夫！可即使这样，就可以抵消他在月之国所做下的罪孽，就可以抵消他与嫦娥之间的灭族亡国之仇了吗？更何况，盘古这些年究竟是怎么对她的，也只有嫦娥自己知晓！

嫦娥不停地摇头：“对不起，祖母，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瑶“哼”了一声：“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你的仇敌，就在你的身边，就近在你的眼前，可你，却连一个决心也下不了？我原以为你是我们月之国复国最后的希望，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边说头也不回地向阁下走去，只留下嫦娥一人在暖阁中哭泣。

出广寒宫，瑶迎面遇上一个人，瑶虽不认识他，但从他身上的医师长袍，加之早先盘古君的话，也多少可以猜出他的身份：“阁下可是大名鼎鼎的扁鹊神医？”

那人一听愣了一下，又从头到脚将瑶打量了一番，方向她一拜：“大名鼎鼎不敢当，然在下正是扁鹊，敢问尊驾可是瑶仙女？”

瑶点了点头，心知扁鹊是个聪明人：“我已经照盘古君的吩咐保住了这宫里，这明国最大的秘密，王后还在等你的药，我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

扁鹊又向嫦娥欠了欠身：“敢问，瑶仙女这又是去哪儿？”

瑶回眸一笑：“我正要去看看我那大重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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