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没有马,又何来的马夫?铠问的这一句,乍一听简直如同一句废话,可再一寻思,才觉别有用心:方才,他本不是欲以让百里守约的随从们住马厩,借此侮辱于他的吗?若此时百里回一句有,那么马夫住马厩,不天经地义,如何有侮辱之意?但若百里此时回一句没有……
“没有……”百里守约淡淡一语,心知这“没有”二字虽未遂得了铠之前的羞辱之意,却亦正中铠的下怀!反正,无论是答“有”又或“没有”,都终免不了落入这位不可小觑的铠王子所故意设下的圈套,那么,百里守约就姑且照实回答,他也倒要看看,这铠王子,究竟又有什么后招?
果然!听见百里守约这么回答,铠哈哈大笑:“也是我多此一问,百里王子一路奔命,连日行千里的汗血宝马也舍了,只余下一匹又老又瘦的骆驼代步,又如何会带什么马夫?”
他表面自嘲,实则讥讽百里守约与丧家之犬无异,百里守约又如何听不出?只是,他虽比铠还小上两岁,心思却比铠缜密许多,他明白此时此刻再与他做什么无谓的口舌之争纯属浪费时间,这个铠王子虽鲁莽,却不是个只会舞刀弄剑的武夫,他的聪明,也远在自己先前所想之上!只是,或许因为他的生活一向太过优越,所以,他还不懂得如何掩饰他的锋芒与才智。百里守约笑了笑,点了点头:
“铠王子所言甚是,所以,你多此一问,也并非画蛇添足,却是,还有什么见教?”
百里守约这一语亦乍一听如俯首帖耳的附和,然那“见教”二字,实则一针见血地点向铠:别拐弯抹角了,有什么招式,尽管使出来便是!
铠心中暗叹这百里王子也不是个寻常人物,若非父王先前交代过要好生“款待”他,他还真要给他点赞了!且不说这么个落魄王子,在这等情况下还能保有这等尊严,已是不易,却是他那与自己针锋相对的态度,实在令他感觉棋逢对手!“见教不敢,我是好心,明日我既邀百里王子与我同游,总不好我的马夫已替我准备妥当,王子你却无人备马,还得自己动手?”边说笑了两声,铠身边的侍卫也听明白了他们王子的意思,不免哄笑起来。
百里守约的随从在一旁听得牙痒痒,那年长随从更是一时怒火中烧,却碍于王子的处境,不敢对铠等人发作,只回向百里守约:“王子,老臣当年驰骋疆场,马,更一向是自己备的,明日,就让老臣亲自为王子备马!”
铠一听一笑:“这位老大人说得比唱得还好听,你们马都没有,要让你们的王子骑什么?骑你不成?”边说又领一众侍卫一顿哄笑。
那年长随从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嘴上却慷慨:“老臣心甘情愿为王子做牛做马!又有何不可?”
铠摇摇头:“这要传出去,那成何体统?说我们明国欺负人事小,丢了你们胡国的体面可就事大了!”边说看向百里守约:
“我前几日刚得了一匹良驹,可惜还没完全驯好,不知百里王子可有兴趣与我一同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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