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件事的始作俑者是修缘应该无误,但他是否也来到此地,阿贝多认为答案是肯定的,可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空,默默垂首看着手里自己给空带来的牛奶,思考良久才缓声回答:“客观来说他应该来了,但无法确定猜想,空,你想要的答案是什么?”
他看向空,目光灼灼,空闻言宛然一笑,不断把玩着手机,清冷的声音传进阿贝多的耳朵里:“抱歉,我想我在逃避。”
空不是修缘,就算知道了修缘身上的特殊性又如何,他只是一个局外人,甚至可以说是受害者,他一直恪守本分,寻找血亲的同时量力而行地帮助旅途中需要他伸出援手的人,所以他不明白修缘的感情,也不清楚他为什么做此选择。
包括此刻来到这里的人,阿贝多认为除了空没人了解修缘,被影响期间,他们以为自己足以了解修缘,但可笑的是所有习惯都是因为空而产生,他们没有改变,只是修缘成为了心中的空,据阿贝多坊间听闻,就连修缘的饮食起居习惯都和空如出一辙。
空明白阿贝多因何迟疑,他笑了几声,站起来伸个懒腰,扭头看向阿贝多轻快地问:“走走?”
两人从篮球场到中央喷泉,人群熙熙攘攘从身旁擦过,他们坐在喷泉外围的长椅上,空望着不远处尚是绿叶的银杏路说:“那里马上就会变得很美。”
阿贝多顺着空的手指看去,绿叶的边缘已经隐隐透黄,衬过阳光,和星海的青年一样闪耀。
“我刚来的时候还没有熟悉这里的生活,拒绝身边的一切善意。”空静静说着,犀利的眼神不知不觉柔化,他微微歪着头看向随风婆娑的树叶,“在我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银杏已经黄了,荧就和学长商量把我骗来这,那会我很忙,根本无暇去关注校园里的变化,直到有一片银杏从我的眼前落下,我才意识到我的生活早已经变了。”
才来到这里时兄妹二人的生活并不如意,他们的房租水电开销,甚至之后上学的费用都是一笔不菲的支出,两人没有人脉只有手艺,一开始只能做点零散生意赚钱,蜗居在几十平米的出租屋里。晚上荧去地下拳击场,赚到的钱刨去必须费用以外全部成为空的创业资金,一直等到空的创业稳定下来,荧才结束了自己地下拳击场的工作,空也有时间和费用去医院接受正式治疗。
稳定下来后他们也没有第一时间买房,而是换了个大点的出租房,对于荧来说,最高兴的事莫过于哥哥逐渐康复的身体和每日傍晚踩着夜色拿回来的各种款式的小蛋糕。
“对了。”空长吁一口气,半晌突然转了话题,“周末是我们购物中心的周年庆,到时候有很大的折扣力度,你来嘛?”
“哦?那么作为你的特邀嘉宾,我有其他的特权吗?”
“不限量免费提供本店长亲手做的点心,足够有诚意吗。”
“当然。”阿贝多笑起来,“荣幸至极。”
距离与魈约定的晚饭还有很长时间,空想偷闲便躲开了学生会的人跟着阿贝多回宿舍。
宿舍里没有人,阿贝多的舍友都跑去操场凑热闹了,进来的时候阳台玻璃门开着,风吹起来,窗帘被风吹出一个大包,原本叠在桌上的白纸随风扬得满屋都是。
阿贝多桌上虽然放着没来得及收起来的画材,但整体来说相当整洁干净,空将捡起的白纸放回原位,余光不经意瞥向阿贝多尚未完成的画作。
察觉到空好奇的目光后,阿贝多趁着空来不及看清突然将画翻了面,他从空手里接过画纸,嘴里道歉:“抱歉,我忘记收拾了。”
“阿贝多画了什么?”空摇摇头,他比较好奇阿贝多遮遮掩掩的作品是什么。
“一张手绘商稿。”阿贝多张口就来,“昨晚定完型的时候他们都睡了,我也就没收拾。”
闻言空敏锐地捕捉到阿贝多话里的信息,想起阿贝多早上来的时间,他蹙起眉头,语气里不免带上了责备:“熬夜了?”
“无碍。”阿贝多回答。
空及时打住了阿贝多还想要说下去的话,反正就是自己身体吃得消这类说辞,他也知晓阿贝多的情况,以往研究繁忙追紧的时候他就不眠不休工作好几天,但不管怎么说,这些已然成为过去式,人造人的是提瓦特的阿贝多而不是这里的阿贝多。
空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道理,阿贝多没有反驳,在空说完后他只是无奈笑着,投降道:“抱歉,我睡不着又不想浪费时间,不会有下次了。”
如果阿贝多真要细究下去会发现空压根没有资本埋怨他,其实空深知早睡的重要,但他要么失眠要么易醒,光影陆离的梦境也让他无法得到充分休息。
等阿贝多将画板上的半成品收起来后这个话题才翻过,空熟练地找到阿贝多的充电器给自己插上,弄好才开始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荧发来消息已经是下午,她处理好班里面的事情找到学生会,但压根没有从乌泱泱的人里面看到自己的哥哥,于是当机立断发了消息。
消息里要空回去帮忙,显然是副会长发过来的,空甚至能在冰冷的文字缝隙里看到咬牙切齿的副会长。
事实也的确如此,副会长注意到荧,她走过来的时候荧正在编辑短信,在征得荧同意后副会长就着荧聊天框里愤恨地打下催促的文字,谴责空这个不负责任的臭男人。
她答应了空下午陪同吃饭的邀请,空也答应了她帮辅处理学生会的事务。
空姗姗来迟时工作已经差不多收尾,他负责将今天的分数交给凯亚,见状荧本想代劳,跨出去一步就被阿贝多摁住了肩膀。
等空回来其他人已经收摊回家,副会长靠在桌子边缘回消息,见空来就招招手,她将手机上刚下达的文件给空看,是关于中秋晚会的报名组织。
看着一长串的收到,空咂了咂嘴,这茬还没结束那茬又紧接而来,大学,真麻烦。
在空答应晚饭的邀请时魈已经预料到荧和阿贝多的陪同,但没想到副会长也在其中,见到向他打招呼的女孩后魈无表情的脸一僵,回应了副会长。
几人入座,副会长知趣地坐在魈边上,荧与阿贝多同坐,而空则是拉了椅子加塞进走廊。
魈一向食不语,阿贝多也作为聆听者不主动开口,饭桌上一直都是副会长找话题聊。几人聊天的话题难逃工作学业,阿贝多与荧一届,魈为新生,在座的只有空和副会长有实习的烦恼,作为大三的老辈人,他们下个学期就需要外出实习,眼下当务之急就是学生会的换届选举。
副会长杵着脸,望着魈喃喃自语,她的声音太小,饶是魈这般仙人都没能听清,忽地副会长一锤手心,笑盈盈看着魈道:“学弟有考虑继续待在学生会吗?”
闻言魈动作一顿,他眸光闪烁,在回答前悄悄看了眼空的表情,随后才缓缓回答:“没有。”
魈等三人加入学生会本就是为了空,若是空毕业离开,就没有任何的理由让他们继续待在学生会,不如应付完接下来的学业,或是研究一下怎么回去。
副会长哦了一声,眼底的失落转瞬即逝。
比起副会长的惋惜,空早已经预料到般耸了耸肩,他把才放进碗里,义正辞严地说道:“唉,选举这件事,我们点拨即可,至于选择是交给他们的,总不可能像我当时,绑架过来当个会长吧?”
道理的确如此,副会长一时哑然,她本就是一个责任心重的女孩,作为学生会的副会长,即便离开以后学生会的发展与她无关,但只要担任这个职位,她就还是想尽力把一切都处理妥当。
坐在一起吃了好一会,空寻了个借口端着奶茶起身去露天台吹风,他前脚跨出去,魈后脚就跟了出来。
与其他人不同,魈没有一上来就跟空找话题,而是默不作声地陪在空的身边。魈很清楚,关系破裂并不是不能修复,但他们之后的作为让唯一修复的可能都破灭。
他曾因为身上业障的原因不敢与旅行者太过于亲昵,为数不多的正常相处都被他如视珍宝地收进内心深处,自从来到这里,魈便第一时间察觉自己身上再无业障之扰,比起询问近况,他更愿意像现在这样静然无声地陪伴在空左右。
空没有走开,他微微侧目,随后又移开视线,看向楼下三五成群的学生。
晚霞从天际铺开,如同水墨画一般晕染在整片天空,流云披上霞色的外衣,在夜风微凉中浮动。食堂的喧嚣在这一瞬间被拉远,人声鼎沸也熄于寂然,鎏金似火的霞云揉碎在空的眼中,傍晚的风从半开的窗子吹进,吹拂起青年贴在脸颊上的发缕,魈凝视着空的侧颜一时间晃了神,在过去的无数个相似的傍晚,他也这样注视着旅行者。
all原神空:这完全没机会是吧?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