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收回心绪,与达达利亚盈着笑意的眼眸对视,许久他听达达利亚说道:“抱歉。”
染着笑意的声音没有让这句话中的悲伤衰减,反倒加重了几分,这句道歉晚了很多,它没能在空最想要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到来。
“无需抱歉。”空笑了笑。
这句话仿佛抽空了达达利亚所有的力气,他恹恹看着空,听到这句回答的时候扯出一个牵强的笑,故作不在乎地耸了耸肩:“你果然还是老样子呢。”
“不。”空否认,“我已经改变了很多,或许你没看出来罢了。”
语罢空起身,他朝达达利亚屈身鞠躬后离开。
改变了许多吗?达达利亚放下身上所有的伪装自嘲地笑了笑,只有他知道他自己的那句道歉用了他多大的勇气,以至于现在双耳嗡鸣一切都不再真实。他自然知道空改变了许多,曾经的旅者不再对他们敞开真心,作为执行官的他与空的关系好不容易所有缓和却因此陷入冰点。
可是空还是空,还是那个温柔的男孩,即使被整个世界伤害也只是将温柔藏进灵魂的深处,戴上面具去保护自己。
空漫步在公园的石子路上,这条路弯弯曲曲不知道通向哪,他也只是漫无目的地走着。游人与他擦肩而过,暖意透过云朵落下,空杵在江边的护栏上,眸光放在粼粼湖面上。
太狼狈了,他甚至没有回到店里,离开了会议室后直奔离购物中心最近的小公园。
和煦清风将空心中的浮躁抚平了些,说来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松开心弦感受自然的风采,阳光映在湖面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青波摇荡扭曲了投射在湖面上柳树的影子,候鸟群聚漫游在水面之上,被风带起的涟漪惊动了它们,因而展翅飞向天空。
蔚蓝的空中有着飞鸟,空看着它们娇小敏捷的身影不觉笑了起来。
在提瓦特那属于风的自由城邦大多惠风和煦,晴朗无云的天空不将温暖的阳光阻挡,懒懒洒洒地笼盖在蒙德的土地上。因蒙德的气候栖息着不少鸟类,它们会划破天空,清脆的啼鸣与风声交汇成优美的交响曲。
空喜欢在晴天坐在草地上看着天空上飞过的鸟。
回到店里的时候空已经调节好了心情,他与店员打了招呼,便把自己锁在小办公室里处理工作。
近傍晚的时候店员敲开了他办公室的门,店员探出半个身子说有人找他,空一愣,放下笔跟着一起出去。
空没想到这个人指的是阿贝多,这位极具绅士风采的炼金术士正在与自己的店员谈笑,他不及温迪这样能言善道去引女孩子开心,但温文尔雅的态度也博得不错的好感。
见空过来,阿贝多便看了过来,嘴角的弧度更扬起了几分:“下午好。”
“下午好。”空笑道,他比较好奇阿贝多怎么知道这的,自己应该没有透露过这里的位置。
“荧与我说你可能在这,便给了我地址。”阿贝多似乎看出了空的疑惑,语罢露出一丝被伤的脆弱表情,“我来这里给你造成困扰了吗?”
“没没没!”空连连解释,“我只是有些好奇你怎么知道这里的。”
闻言阿贝多重新挂上了笑:“我贸然打扰没给你添麻烦就好。”
阿贝多没有别的事,只说顺路来接空一起回去,虽然阿贝多回家的路与购物中心根本不是一个方向。他坐在角落的位置,吃着空亲手做的点心,拿出先前没有看完的书静静等着空处理完工作最后的尾巴。
晚些准备离开时空收到了荧的短信,短信上的内容不多,总结来说就是让空跟阿贝多出去吃,问起原因是因为她有个聚会,至于派蒙那边也提前打了招呼。
空把这件事跟阿贝多说了,或是想着派蒙可怜,他就问阿贝多介不介意买些吃食去家里。
两人这一耽误便在门口见到了路过的温迪,这次真不是温迪来找空,他仅仅是路过准备下楼。
阿贝多严格意义上跟温迪的交集不多,甚至是在最后才知道这位吟游诗人是他们蒙德的风神,而温迪却了解阿贝多,虽然嘴上总说蒙德的麻烦让蒙德人自己处理,但作为这里的神明,他私底下也有在观察阿贝多。
空与阿贝多距离不算暧昧亲密,却是他们无法触碰到距离。作为吟游诗人,温迪自然游走在蒙德各个角落,有时也会前往邻国璃月的土地,他比其他人更清楚阿贝多为了空做了多少,也见过月光笼罩的深夜中阿贝多隐在夜色里探望昏迷的空。风神坐在高处,看着阿贝多沉默不发地坐在空的床旁,他握着空的一只手,像是祈祷。
这片大陆只能向神明祈祷,可伤害这个少年的罪魁祸首就是神明。阿贝多无能为力,手上的炼金术在此时起不到一点作用,他奔走在蒙德各处,埋头在图书馆里,查遍了所有古籍文献,阿贝多看得出荧逞强的笑容下还藏着事,也猜得出女孩不想再麻烦他,可她不曾想一切与空有关的事都不是麻烦,阿贝多愿意为了空献出所有的时间和精力。
期间一直避着其他人的修缘暂居在阿贝多雪山的营地,他看起来苍老了许多,没了往日的凌冽朝气,望着漫漫白雪不知道想着什么。
每次阿贝多回来的时候他都想问空的情况,但见到阿贝多略带疲惫时又止住了话头,他没有资格让阿贝多带着他一起去探望空,只能独自一人忧心。
回忆起以前的事,阿贝多突然想起一个关键的地方。
那是在空离开之后的事,两位属于星海之人的旅者离开时没有告诉任何人,就连阿贝多也只是听荧说过他们可能离去,等两人最后的痕迹都在大陆消失的时候阿贝多已经寻找了很久,这个时候他后知后觉才意识到两人已经离开了这。
与旅行者一起消失踪影的还有修缘,阿贝多回去的时候他已经不在营地了。篝火没有一点温度,物品整理整齐,风雪把营地外的脚印覆盖,似乎修缘根本不曾出现在这。在修缘也消失后,他们就来到了这,再次与旅行者相逢。
阿贝多朝温迪点头,简单打了招呼。
温迪知道空没有多聊会的想法,没说几句就告别,他往前多走了一段路,到边缘的防护玻璃处看着下楼的两人,眸光沉沉,心中泛起一丝嫉妒。
回去的路上空提起今天在甜品屋遇到五郎还有嘉宾是达达利亚的事,阿贝多一愣,沉吟片刻后问道:“给你造成麻烦了吗?”
“麻烦倒不至于。”空道,“虽然的确有一点点,但比现在还要麻烦的情况也不是没经历过,只是……”他一顿,沉思许久,一声叹息压过了原本的声音,“心里还是有些芥蒂。”
完完全全放下不可能的,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只会累到自己,空无奈笑了笑,步伐迈大了许多。
夕阳下的街道人来人往,下班的白领,放学的学生,还有归家的妇女,拥拥攘攘,摩肩接踵。于光辉之下,走在前端的空回头看向阿贝多,脸上挂着浅浅的,不亚于这光的笑容,眉弯如月,月眉下是一双镀了金辉的眼。空伸出手,对阿贝多说道:“算了,走吧。”
一句轻描淡写的算了,两个简简单单的字,撕开的是久结成疤的伤口,又用薄薄的,吹弹可破的纸将其盖住,可复发伤口流出的垢血早已经止不住了。
all原神空:这完全没机会是吧?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