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没有与钟离温迪做过多的纠缠,他带着荧去了平日里最常去的饭店,可就算点完了菜,气鼓鼓的少女也没有丝毫缓和的迹象,空有些无奈,打趣她说:“今天运气不是很好呢。”
“何止运气不好!”听空这么一说,荧的话匣子瞬间被打开了,她忿忿不平地把杯子里的饮品一饮而尽,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让空的笑意浓了几分,“今天简直了,出门的时候就应该去看黄历!”
“对对对。”空应和着,噙着笑看面前的少女喋喋不休地吐槽,心中有暖意流过。
“对了。”荧突然转了话题,“你别忘了这个月去医院哦。”
如果荧不提这一嘴,空想他大概会忘了这件事,这段时间身体状态已经明显好转了许多,加上开学后学校的事情挺多,这才让空忘了这回事。
他算了算时间,如果再不去医院的话,他那位唠叨的主治医师必然打电话给自己,那时候免不了长达一个钟头的说教。
“知道了。”空道,“下周忙完迎新晚会的事就去。”
闻言荧剜了他一眼,却没有多说什么,大概也是能体谅学生会会长的辛劳。
这一茬过后两人暂时忘记了今天的不快,吃完饭后便顺着江河漫步,与各色的路人擦肩而过,迎面吹着裹挟花香的风。
“哥哥,你讨厌他们吗?”
荧冷不丁的问题让空稍稍一愣,他停下脚步,在傍晚的余晖下显得如此茫然,他逆光而站,荧看不太清他的表情,只能感觉到空身上散发出的悲伤。
他说:“我有什么资格讨厌他们呢?”
他没资格,说恨也罢,说失望也罢,他只是不属于那个世界的旅行者,他没有任何资格享受他们无止境的偏爱。
荧看着空,想要安慰这个从头到尾都在逞强的人,想要告诉空:我是你妹妹哎,有时候也对我撒撒娇啊。可她没有,只是静静看着空,半晌后,荧笑了起来,她对空说:“哥,我想吃蛋糕。”
“好。”空也笑了,走上前握住了荧的手。
他们两个人就是这样,是无条件相信对方,是闭口不谈的默契,没有必要去揭开彼此心中深藏的伤疤,只需要陪伴就好。
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小区里可以见到一些出来遛弯的老人,每每两人一起晚归时,房间里都静悄悄的没有一丝生气,开了灯,漆黑的屋子顿时亮堂起来,荧换好鞋子累瘫一般窝在沙发里,空见了不由笑道:“你今天能有多累啊。”
“我不管!”荧翻了个身,像狐狸一样眯起眼看着哥哥,“对了,我们养只猫怎么样?”
荧的提议没有被空立马反驳,他反倒是思考了会:“下周末我去完医院后看看猫吧。”
少女没想到自己漫不经心的提议被空答应,她登时翻了个身,欣喜地看着说出这句话的人,欢呼一声哥哥万岁,转身拿出手机去看猫咪用品。
空也或许觉得这个家里只有他和荧显得冷冷清清,有时候学生会事务忙碌的时候他不得不住在学校宿舍里,这时候家里只有荧一人显得怪孤单的。
接下来的一周内,空因为新生入学的事忙得团团转,这段日子就算魈他们围在身边他也没时间去在意,还好这三人粘着归粘着,做起事来效率杠杠的,就连副会长这个工作狂魔都称赞不已。
等到周末的时候空终于可以歇口气,周六一早他替荧做好早餐后就出了门,假期早晨的街道没有平日里那么繁挤,三三两两的人还不算冷清。
空比预定时间早了半个小时到,医生那还有一位客人,他便坐在等候厅里随意地翻看旁边的杂志,如果不是意料之外的人出现,空想他的周六一定十分美好。
迪卢克没想到会在医院里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来到这后,他凭借着自己出色的能力和这个世界原主所掌握的技能成功来到医院就职。
“早……”迪卢克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打声招呼,“是来探望朋友的吗?”
从旁人的视角看,大概只能看到医生在关心来此的病人,而对于空,他只能说迪卢克都不装的。
“没。”空合上杂志,低头看了眼手机的时间,“我预约了医生,现在到时间了,谢谢你的关心。”
空起身,朝着迪卢克点点头,还没等对方做反应便头也不回地往内走去。
少年从背影看似乎瘦了许多,迪卢克站在原地目送着男孩的离开,嘴巴干涩地像是许久未进水的人。他有太多的话想对空说,最想说的莫过于一句“对不起”,可此时此刻见了,迪卢克狼狈地发现他根本说不出口,在面对如同陌生人一般的少年时,他才不得不承认两人早就形同陌路了。
等过了许久,迪卢克才有所回神,后知后觉察觉到空话里的问题。
“莱艮芬德医生早上好。”
前台当班的护士对这位海归的医生好感颇高,见他过来便主动打了招呼。
“我想询问一下今天张医生的预约。”迪卢克颔首,“就早上十点的。”
“嗯……空啊。”护士翻了翻名册,对上面的那个名字眼熟得很“从两年前开始,这孩子一直挂号在张医生那,每个月都会定期来检查。”
“很少见莱艮芬德医生在意这种事,是熟人吗?”
护士的问题让迪卢克一愣,他笑得有些悲伤,似乎在追忆过往,声音很轻很淡,虚无地仿佛一碰就散。
“是啊。”
一个曾经捧在手心里的人。
迪卢克今天没有病人,他一直等到空离开,看着他走出医院的玻璃门后才在休息的间隙才找到那位张医生询问情况。
“空?你是他什么人?”看起来比迪卢克年长一些的医生狐疑地看着与自己搭话的人。
“他是我的……弟弟。”
“弟弟?空没说过自己有位哥哥。”
迪卢克深吸口气:“堂弟,不过在他初中时我就跟父母去了国外。”
张医生看了他许久,大概是没能在记忆里找出这位医生有过什么违法乱纪的行为,这才重重叹了口气道:“虽然不是亲生的,但好歹是有血缘关系的兄长,你也应该好好关心一下弟弟的身体情况。”
张医生说空并非小病缠身。
“由很多种病症混杂在一起,非要说个所以然还真说不出来。”他说,“最开始来的时候比现在还严重,昏倒、呕吐、胃疼和胸闷头疼都是常态。这病啊,就像是树的根一样,牢牢地扎根在他的体内难以拔除,而他就像是一个人形的培养皿,提供养分与环境让这些病肆意发展。”
“以前我让他每周都必须来检查,依靠药物和针水才能使得病情缓解,现在好些才让他一个月来一次的。”
张医生声音平静如水,除了表现出痛心和担忧外别无他的,大概作为医生已经见惯了这些事吧。
但迪卢克不同,张医生的每句话,说出的每个症状,都像一把锐利的刀割在他的心头上,使得他的心脏被攥地疼,沉闷地喘不过气。
为什么会这样?以前那个坚韧的少年何时变得如此弱不禁风?何时被病魔缠身?明明在自己的记忆里他还是那个……向阳而生的旅行者啊……
荧早早就在餐厅里点好了食物等着空来,没想到自家老哥满面愁云,即使在开门的一刻,他的表情很快调整成笑,但荧还是看到了转瞬即逝的忧郁。
“怎么了?”
“没……”空下意识开口,却在荧的目光下妥协,“我见到了迪卢克。”
……
荧无言,也确实不知道说什么,安慰也好,咒骂也罢,此时无论是哪种言论都显得有些多余,她望着正戳溏心蛋的人扯开嘴角笑道:“管他的,我们过我们的就好,哥,我想养布偶猫。”
“布偶啊……”空低囔一句,旋即笑了起来,“布偶可不是那么好养的哦,我和你可都是养猫新手,你想好了?”
“当然!”荧挺着胸膛,“布偶多可爱啊,颜值还高。”
“好,那就买一只眼睛好看些的。”空顺应着女孩说了下去。
两人吃过饭后来到朋友推荐的宠物店,才进到店里,坐在椅子上的店员立马迎了上来,她看了眼兄妹二人,似乎是在比对什么,旋即笑着说:“请问是空先生吗?”
“是?”空有些奇怪,“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啊,是这样的,今早有一位客人来为你订了一只小猫做礼物,说你晚些会来取。”
闻言荧看向空,眼神似乎是在质问他什么时候在外面有了人,但空显然也是意料之外,他问店员那人长什么样,因为可没人告诉他要送只猫咪做礼物。
“嗯……他带着帽子和口罩,没太看得清,不过是一位男性,看年龄应该和你差不多吧。”店员想了想,“不应该呀,他说你是他很重要的人来着……”
“……”空瞪圆了眼,他沉默许久,还是说道:“猫咪在哪?”
“这,上周刚满两个月,那位客人还替你做了检查驱虫,也打了疫苗,我替你放到航空箱里吧,这是出生证明。”
空半蹲着身子,和荧头凑头看着那只小小的幼猫。
这是一只品质优良的布偶猫,它也不怕生,歪着小脑袋看着好奇的两人,忽地张开嘴细细地喵了一声。
回家的路上,小东西乖巧地呆在航空箱里,荧也没去追问这回事,只是针对猫咪的名字与空进行了讨论。
“名字啊……”空顿了顿。
他想起自己与旅途伙伴的对话——
“空!猫咪和狗狗,你更喜欢哪一个?”
“我更喜欢小派蒙哦!”
“呜哇,这太犯规了吧……咦,不对。派蒙不是宠物!”
……
“哥?”
“就叫……派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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