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4

“道晚，你还记得刘旭吗？”

莫道晚从厚重的法理学中抬起头，眼前人面容模糊，但他已经习惯了——又是在梦里，只是这次是他确实经历过的…大概。

“刘旭，高中一个班的，当然记得，怎么了？”

“他复读了。”

“这不挺好的？”

“嗐，他去二中了。”

二中，莫道晚没什么印象。

“你这种好学生肯定不知道啦！”同伴搂着他的肩膀，大声叹气，“那边是典型的H中模式，前几天我们不是假期吗？我回家了，本来想去看看他，结果…”

“结果？”

“他们家门口摆着挽联。”

两人都沉默下来，莫道晚看着手中的课本，很快又振作起来，但同伴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冷笑道：“我是劝叔叔阿姨报警的，怎么死的？自杀，好好的一个人为什么自杀？总得搞清楚。”

“本该如此。”

沉默再次弥漫开，莫道晚已经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了——学校把事情压下来了，说不定还花了大价钱，就是不愿意给人交代。

明明是在梦里，他却有些冷。

“所以我们在这里，是为了什么？”莫道晚听见自己在问。

“我不知道。”同伴用力抱了抱他，“没关系，你好好学习。”

他似乎又说了句什么，但莫道晚没有听清，只能目送他走远，耳边再响起的是弗兰克的声音：“我们可不舍得让道晚脏了手啊！”

他从梦中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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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晚饭后，泳池相对热闹，莫道晚穿着沙滩裤还穿着宽松的休闲短袖衬衫，坐在一旁完全没有下水的打算。

李浩：不下去游两圈？

莫道晚放过我吧，我不会游泳。

李浩：你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莫道晚怎么会！好不容易出来一趟！

莫道晚咬着吸管，也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

遵纪守法好公民的身边净是些法外狂徒，这世界真的是越来越玄幻了。

不…倒也不是。

冷静下来仔细思考，其实这次旅途本身就充满了玄幻色彩。

莫道晚老师，你有没有觉得不对劲？

李浩：你指的是什么？

莫道晚团建啊，谁家公司团建是出海旅行的？

李浩：确实是这样…

莫道晚这次团建是谁提议的？

李浩：嗯…好像是汤硕。

李浩：不过拍板的还是HR那边。

莫道晚不用经过BOSS同意？

李浩：这次收购很顺利，老板心情也好，所以不超出预算就不管了。

莫道晚财务真的不会裂开吗…刚收购公司就出海团建…

李浩：那压力就给到销售和财务了。

两人没忍住为财务默哀两秒，也没忍住露出笑容。

李浩：不过也是，就算是特别策划，应该也是报个团得了，省钱又省事。

莫道晚而且船上还有拍卖会，这里是公海，买家国籍也各不相同，那么在这里拍卖是要走哪国的程序？

李浩：走拍卖行公司注册地址所在地的程序吧。

莫道晚我来的时候查过了，国内没有这家拍卖行。

这句话莫道晚声音压得低，毕竟这不好让旁人听到。

国内的邮轮上有来路不明的拍卖行在公海举办拍卖会，听着都觉得别扭，很难不往更深层次想。

——恐怕连买家都不是明面上的大佬。

李浩：要这么一讲，HR的策划确实是过于考虑不周了。

莫道晚考虑得周不周到是后话了，现在是我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莫道晚颓废地趴在桌上，昨晚他就没怎么睡，只要闭上眼睛，他就会想到那只怀表。

一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那只怀表才轻轻摆动起来，伴随着一个男人的声音。

“三，二，一……祝你好梦。”

结果他一觉睡到傍晚起来吃东西，现在在泳池旁的吧台跟着李浩喝闷酒。

李浩：游走在法律外的家伙很讨厌多余的麻烦，不看，不听，不说，不会有事的。

莫道晚（可架不住瑟维和库特对他们的拍品图谋不轨啊…）

莫道晚但愿如此吧…

李浩：……嗯…也不要太在意。

莫道晚唔？

李浩：能在这里参加非法拍卖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就算发生火拼死掉也只是“多行不义必自毙”。

莫道晚总觉得老师你越说越可怕了…

李浩：你不是在担心这个吗？

莫道晚搓了搓脸，他彻底放弃研究善恶这种深奥的话题了。

莫道晚老师说的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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