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三周目——雇凶杀人（一诺）

“你可知道这木槿是何人？”苏小小问道。

她想知道，自己这一个月时间里，照料那些流浪的、遗弃的孩子的事迹，有没有被他听闻。

“不知。”澜回答得干净利落。

他平日里基本没有什么娱乐，空闲的时间大多是一人独处，或发呆，或磨炼武艺，哪有时间去听什么市井八卦。

又怎会知道永安歌坊里的歌女，将自己的赎身钱拿来买了间房子专门收养那些无家可归的可怜孩子。

苏小小并不意外，倒不如说幸好他此刻不知。

有些秘密，提前说出来和最后揭开的效果可是天壤之别。

即使澜此时便知晓木槿的善良，他依旧会因为任务和命令去杀害这个姑娘。最多就是杀人的时候，情绪稍微波动一下，并不会。

他的手上早就已经沾染上太多的鲜血，有恶人的，也有无辜的；有被迫的，有主动的。他能够对无辜可爱的蔡文姬下手，就能够对柔弱可怜的木槿下手。

无关年龄、性别、亦或是善恶是非，只是因为她们是他的任务目标罢了。

对于任务，澜从不失手。

澜以为委托人这样问，是在质疑自己的业务能力，于是难得补充了一句道：“无论是谁，我都能保证完成任务。”

苏小小看着底下冷酷的杀手，将手放在脸颊边，目光露出几分迷茫的神色，仿佛在怀念过去一般，嘴里喃喃：“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可以让我看看你的样子吗？”

这番话语有些越界了。

澜目光微敛，神色透着冷意，没有答话，但行为上却是明显的拒绝。

杀手潜藏于黑暗之中，怎会以貌示人。更何况他早就已经封闭内心，藏蓝色的围布遮掩的不知是面容，更是他拒绝与世界交流的屏障。

“不行吗？”苏小小又问了一句，甚至提高音量：“我可是得了主公嘉许，即便是这样也不行吗？”

回应她的只是澜锐利冷漠的双眼。

澜本以为自己几次三番的拒绝会惹怒对方，谁曾想却听到对方面纱下泻出的一丝无奈又苦涩的轻笑。声音极浅，若非他听力极佳，恐怕就给漏过去了。

他难得好奇地抬头，这位雇主却翩然起身，从座椅上走了下来。

在他身前不近不远处停下，很微妙又很和谐的距离。

倘若再靠近一米，他可能就要拔出手中的刀以示警告；可要是再远几分，他就闻不到对方身上若有似无的脂粉香。

贵族人士都喜爱涂脂抹粉，这很正常。只是少女身上的味道似乎与他之前手刃的那些贵族亲眷不同，有几分清丽香甜的气息。

苏小小并不知道澜此时还在琢磨自己身上的香气。

她模拟着木槿的语气，眼中带着几分枯寂的羡慕，朝他看去：“有实力真好，可以拒绝别人。不像我……”最后三字轻飘飘地，似喟叹。

澜凝眉，不解对方此话的含义。

“你真的不能答应我救一个人吗？”她看着他，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问句。只是话语听起来，少了几分期待，多了几分认命的绝望感。

“我是刺客，只懂杀人，不懂救人。”澜冷漠地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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