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二周目——美人垂泪惹人怜

苏小小难得见到司马懿这样生气的样子。他生气的模样并不狰狞，只能从如墨繁沉的眸色中窥探一二。被这样一双眼紧紧地看着，苏小小只觉的心中一切情绪都被焚毁，对自己的，对他人的，委屈也好，自责也好，厌烦也好，重新杂糅在一起，变成了一股纯粹的力量，将心理的防线彻底冲毁。

眼泪决堤。

苏小小从没在人前哭得这样狼狈。

她也从没有机会能在人前哭得这么狼狈，她从来都将这些负面情绪收拾在心里，以阳光开朗的模样面对其他人。这些情绪压抑久了，早就深深嵌入她的心间，化作一片荒芜难辨的杂草荆棘，紧紧缠绕着她，让她不敢喘息。

“对不起……是我没用。”

苏小小哭得泣不成声，她又想起了家人不断劝说她离开演艺圈，而她却不管不顾，最后被现实打击得遍体鳞伤，却只能默默舔舐伤口不敢倾诉。她不想让亲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不能在镜头下发散消极情绪。

明明这个系统是天赐良机，她却这么容易放弃，甚至惹得游戏角色为此发火，自己做人未免太失败了，连个游戏角色也比不上。

不过也多亏了他，让她现在心中积郁疏解一空。

她泪眼婆娑地看着司马懿，对方似乎被她这样嚎啕大哭给吓到了，眉头紧锁，神色有些许紧张。苏小小声音嘶哑，但目光坚定：“放心，我不会轻言放弃的。”

她握着他的手掌，借力起身，认真地注视着对方。被泪水冲刷的眼睛，更加澄澈空灵。她张开双手，紧紧抱住司马懿，侧脸靠在他的胸膛，听着他如同擂鼓的心跳声，清浅却郑重地说道：“谢谢你，司马懿。”

少女的馨香气息与胸膛的咸湿感让司马懿神经紧绷到极点。他的手掌悬在半空中，却迟迟不敢放在她腰间。

她和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只是为了获取更多的天书碎片信息才愿意帮她的。他抓住脑中最后一丝清明，不着痕迹地从苏小小怀抱中抽身而出。然后倒了一杯茶水，囫囵吞下，缓解舌尖的干燥。

“我帮你不是没有理由的。”司马懿想让自己的声音更加冷酷，“我要知道更多天书碎片的事情。”他将苏小小从自己的怀抱中推离，转过身去，只给她留下一片背影。

“即便你有所图，但我还是谢谢你。”苏小小手掌胡乱地擦干眼泪，吸了吸鼻子，她感觉心境是前所未有的轻松与明朗。“总之，你有什么想知道的，我定知无不言。”

——

随后的一月，苏小小再也没见过司马懿。

他就仿佛入了海的鱼儿，消失无影无踪。若非偶尔会有往来书信提醒她做好准备，她恐怕真以为司马懿是什么毁诺的负心汉了。

这一月苏小小也没闲着，跟随者教坊的姑娘好好地磨炼了吹拉弹唱的技艺。

成果亦是斐然。

她有自信，若是现在回到现代，她也能往国风界稍稍进军一下。

终于在月末清晨，她收到一封书信，展开一看：

庆典于明日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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