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宣后粉,程少商粉勿入,本篇番外be、he不定,写到哪是哪。
凌不疑在廷尉府处理了雍王后,直接去了杏花别院。主屋内如山牌位摆满一屋子,幽幽烛火将一排排静穆森冷的牌位照亮
霍君华坐在牌位旁,精神恍惚地修剪花枝,凌不疑推门而入,径直跪下,道“阿母,偷换军械之人,孩儿已查清楚了,并手刃了仇人”
凌不疑话音刚落,霍君华剪下一支花枝,呆在那里愣神
“您放心,霍家的仇我一日不敢忘记,终有一天,我会查清楚孤城被灭真相。我会将所有有罪之人都诛杀殆尽,一个也不放过”
随着凌不疑的话,霍君华握着花枝的手逐渐捏紧,花刺扎入掌心,鲜血顺着枝叶一滴滴地落在案几上,她无意识的颤巍巍道“血债…血偿”
凌不疑听到霍君华的声音,起身去看,发现霍君华已鲜血直流,便拉着霍君华的手要为她包扎伤口,“您受伤了,我给您包扎”
霍君华一听,慌乱的要从凌不疑手里抽回自己的手,道“不,不,阿狸,阿狸,你自小就血,你忘了”她似乎又把凌不疑当成了阿狸,“你手上被划了一道口子,你还晕了一个时辰,我自己来”
凌不疑眼中涌动凄然之色,他垂下双眸,低声道“我长大了,如今连战场杀敌都敢,怎么会怕血”
霍君华突然激动的道“你不能上战场,那些兵器都是坏的,你打不过他们的,他们一个人都没有来,他们谁都没有来,你不能上战场,你不能上战场,我自己来,你怕血的,我自己来,你不能上战场,你不能上战场,你不能上”
看着突然情绪激动的霍君华,凌不疑紧紧的将她拥在怀中,安抚着她的情绪
“没事了没事了,破坏军械的人,全都已经被我杀了。那些没有来的人,我会一个个把他们揪出来”
“我会给我们所有人报仇”
霍妤安站在门外,听着里面的霍君华的哭喊,凌不疑的誓言,心中难忍悲痛。大母总是教导自己,要事事小心,万事仔细,谨记身衣食饭,皆来之不易,不可辱没门楣。以前总觉得自己做的够好了,比之都城那些衣来张口饭来伸手的贵女们,自己已经是了解民情,知晓困苦艰难的,没想到其实也只是知道微末而已。
河阳侯霍晏宁之女,高雍侯霍熠宁的侄女,高白先生霍焕宁的侄女。她在都城有倨傲的资本,不说几个堂兄都在军中效力,光有有一个堂兄是汝阳王世子,一个堂兄是清河崔氏正支,就压过许多都城贵女们。更何况她本人年少时来宫中,上皇宠眷,便是皇子公主都多有不如她的。原来这万丈光芒的背后都是曾大父,大父,阿父,叔父们一刀一剑辛苦搏杀换来的。自己今后也该撑起霍氏才是,不该将这辛苦都一股脑的丢给阿父,叔父和兄长们,天下间所有的付出都是相互的,享受了就是要做些什么回报才行。没道理只一味的享受,而不付出的,人家又不是天生欠你的
自此以后霍妤安更加悉心的照顾霍夫人,有时也与文如琢一起赠医施药,用三才观建了个慈善堂,专门收留孤儿。几番动作下来,文如琢在都城的风评又好了起来,从追着凌将军跑的郡主,到善心郡主,区别可不是一点半点。
霍妤安又想着总要找个方法,把凌不疑变成霍不疑才对。只是她出生时霍不疑已经去世两年了,她所有对霍不疑的了解,都源于大母和梁邱叔祖给她讲的故事。可他们两个又不会跟她说这么远的故事,所以左思右想,只记得梁邱叔祖无意间提过一个什么神像的,死马当活马医,霍妤安开始四处打听各类神像。文如琢知道了说自己家就有好多,都是淳于氏送的。霍妤安软磨硬泡求着文如琢把神像都带出来给她,文如琢只道是小事,抽空就回汝阳王府。准备和汝阳老王妃说一声,就把东西带回来。正巧这日淳于氏下帖来请汝阳老王妃过府一叙,老王妃总还没改想要凌不疑当孙郎婿的想法,非要让文如琢一起去。文如琢心中也有几分想要去的意思,所以也就答应了。两人到了城阳侯府,老王妃和淳于氏叙了半天闲话,总算是结束了。
淳于氏送她们二人出门,汝阳老王妃随口闲话起最近都城里楼何两家的事情,“谁能想到啊,这楼家行事也太不讲究了!这前脚和何家退亲,便兴冲冲的和程家定亲,后脚又和程家退了婚,这转眼又要重娶何氏为新妇,你说可笑不可笑”
淳于氏也应和道“这也不能怪楼家,主要是何家实在是太可怜了,都城里面人人都盼着何昭君能有个好归宿”
文如琢听了这话,想到程少商被退婚,很是可怜。跟她被凌不疑宁愿打仗也要拒婚,都差不多,“程娘子也是霉运得很,无端被退亲”她惋惜的叹道“日后怎好再谈婚事”
“就你心善,还替她操心,那程家四娘子秉性乖张,行事不端,哪像你,稳妥持重,他日啊定有好福气”
淳于氏也在一旁拍马屁“程门是个小户,他们家教养出来的小娘怎么能与郡主相提并论。依我看,普天之下,也唯有我家十一郎能与郡主姻缘般配”
提起凌不疑,文如琢有了几分羞涩但还是稳重的答道“淳于夫人缪赞了,凌将军国之栋梁,裕昌不好强求”
老王妃听着话锋不对,赶忙劝道“这是什么话,大母已逼圣上亲自去劝他,他应了每月回城阳候府用膳,今日必会来。见面三分情,裕昌你可要把握好机会”
“大母,你怎好这么做”文如琢一听就是不对,这不是把人越逼越远嘛,她跺了跺脚,松了扶住老王妃的手,往外跑去
“唉,裕昌你回来”老王妃也急忙往外走,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你看看那何家,死的死亡的亡,有军功又如何,还不是舔着脸要与楼家结亲”
这文如琢走到门口,汝阳王妃话音刚落,她回身准备说话,就听凌不疑的声音传来“世人都想着苟且偷生,那肖贼早就踏平都城了”
只见凌不疑穿着一身黑衣,带着梁邱兄弟缓步走到三人对面站住,沉声道“诸位女眷,也没命在此非议他人的婚事”
淳于氏朝凌不疑使了个眼色,“子晟,在汝阳王妃面前休得无礼”
凌不疑冷冷的撇了淳于氏一眼,“抢夺他人郎婿之人,还知礼数”
汝阳老王妃见淳于氏受辱,怒喝道“放肆,淳于夫人为你继母,你竟如此羞辱她,当真是不孝子”
文如琢看着也不好说话,只能暗暗的扯着老王妃的衣袖,想让老王妃不要说了,但老王妃哪能听文如琢的
凌不疑听着也不恼,只抬眸目光冷峻的看向汝阳王妃缓缓道“老王妃,前些时日,在下被圣上罚了半年俸禄,您可知为何”
文如琢一听,这是哪一出,可不能在说了。她拉着老王妃的手,忙道“大母,咱们回去吧。今日凌将军来必是有事,怎好打搅他”
汝阳老王妃甩开文如琢的手,“回什么回,大母都是为了你。”她望着凌不疑,气冲冲的道“我家裕昌贤良淑德,秀外慧中,你是哪里看不上,还是说你几次替那个程四娘子出头,是看上她了”
“大母,凌将军他…”
凌不疑冷声道“如老王妃所言,程娘子的婚事不劳各位操心”他盯着文如琢,一字一句缓缓道“她的婚事,我会负责”说完就带着梁邱兄弟离开了。
文如琢心入冰窖,硬撑着回了府,把府中淳于氏送的那些东西搜刮一空后。送到了杏花别院,见到霍妤安这才趴在她怀里狠狠地大哭起来。
霍妤安由着文如琢哭了一会,替她擦拭泪水,又用冰帕给她敷眼睛。才问道“阿姊,怎么了”
文如琢极力忍了泪,慢慢的道“阿妤,我本以为我和十一郎是有情分的。可他今日却说程四娘子的婚事他负责。我们是真的无缘了吗”说完又忍不住伏膝痛哭
“阿姊”霍妤安长叹一声,她和凌不疑接触的并不多,但也看的出他不喜欢都城那些按规矩教导出来的一本正经的贵女们,程四娘子自在洒脱,又坚毅果敢,在他看来才是能并肩同行之人。至于阿姊嘛,什么缘分,情分,都是阿姊一厢情愿罢了。其实她也想过大父要和大母在一起,可毕竟是有着不同的经历,哪怕名字和相貌相同,也不是一样的人。大母也说过如果她留在都城,继续做何不食肉糜的贵女,大父未必看的上她。这样一个自视甚高的男子,必然是看不上那差不多都一样的女娘们,他要的就是与众不同,独一无二。她也曾问过大母,是否会后悔当时的选择,大母只笑着答她,如今的自己不知该如何回答,但当时的自己一定会回答,那可是十一郎啊,为什么要后悔
“阿姊,你后悔为凌将军蹉跎四年时光吗”
文如琢举着帕子抬起头,泪水满眶,半晌才道“为何要悔,那可是十一郎啊”
一样的回答,足见从未后悔。霍妤安握住文如琢的手,温和的说道“阿姊,你有没有想过,不喜欢十一郎,以后嫁给别人”
文如琢盯着霍妤安,含泪摇头“我和他自幼的情分,还有四年的时光,难道…”
“阿姊,那是你认为的”霍妤安平静的陈述事实“对于凌将军而言,那其实是累赘”
“我求亲”
“他用上战场拒婚”
“我邀他去花灯会”
“你差点成他的靶子”
“我落水”
“他眼睛都没眨一下,就走了”霍妤安语气平常叙述道“这些都是你告诉我的”
事实摆在面前,文如琢的目光渐次凉了下去,失去了原本闪耀的光。她无声的张了张嘴,伤心痛哭不已。霍妤安只盼今日的这场痛哭,可以让文如琢清醒,否则只怕伤心的事情以后会更多。
春和景明,风清气正,正是涂高山祭天大典的好日子。文如琢本来是不想去的,可霍妤安见她没精神好几天了,就说自己想去见识一下,让她带着自己去。文如琢拗不过她,只好带她去。只是今日的霍妤安却是一身男装,她说曲裾繁琐不想穿,霍君华就从箱子里翻出一身凌不疑少时穿的旧衣裳给她。稍加修改,穿出去到有了几分凌不疑的风采
文如琢是没精打采,霍妤安是左右逢源,她虽只有十三岁,可身量高,长的又结实,倒像是十五六的少年人,又相貌出众,可不吸引那些年轻女眷的目光嘛
那些年轻的公子女娘大多都在后山的骑射场地凑热闹,霍妤安也拉着文如琢去。她与王姈交好,见文如琢带着个年轻小郎君,不由的多问了几句。霍妤安仗着好相貌和嘴巴甜,几句阿姊,哄的王姈乐开了花,都城里什么新鲜事都跟她说。说的正高兴时,王姈瞥见了程少商,撞了一下文如琢的胳膊道“你瞧,程少商来了”
文如琢望了一眼,继续呆视前方,如今不要说一个程少商在她跟前,就是十个程少商也引不起她的兴致
霍妤安倒是兴致勃勃的询问道“王家阿姊,我听说这祭天大典是规矩严苛,这程家是怎么来的”
王姈哼了一声,愤愤的道“是陛下下旨”
“陛下”霍妤安看着程家几人总觉和印象中的程家对不上,无意说道“程家不过是个关内侯,竟能惊动陛下”
“人家生了个貌美的女儿,哪怕是退了亲,也……”
“阿姈,不要和妤安说这些有的没得”文如琢出声制止。她看着霍妤安淡淡的道“你在别院拘束,今日出去玩玩吧”
“阿姊”
这头袁善见又引起了骚动,五公主在看台上,高声道“如此无趣,诸位公子纵马射箭,谁能十箭连中,这块玉佩就归他了”说着不顾二公主的阻拦解下腰间玉佩,递给了一旁的内侍
王姈瞧着那玉佩不由惊呼道“五公主,果真大手笔,那可是凤血玉”
文如琢也看呆了,随着王姈轻声惊叹。女娘嘛,对于好看的东西总是喜欢的。
霍妤安看着她道“阿姊喜欢”
“嗯嗯”文如琢不做它想,点头应声
等到文如琢反应过来的时候,霍妤安已经下场。她飞身上马,弓如满月,十箭连中,不禁让人赞叹。文如琢站在看台上高喊道“妤安”
“阿姊,你等着。瞧我给你赢回来”霍妤安在马背之上朝她挥手,高声回应
倒有几家公子看不过去,想要仗着年长,将霍妤安打下马来。可惜和有五年在西北长大的霍妤安相比,他们没上过战场又没训过西北烈马,当然只有一个字,那就输。
霍妤安单人单马一路过关斩将,让许多看好戏的人也不禁叹一声厉害。骑射场出了位厉害小郎君的事情,让文帝知道了,他远远望去,正是霍妤安立马拉弓之时,下意识的道“那是子晟吧”
却不想他家子晟这会正在和程少商挂在雁回塔上。霍妤安带着赢回的玉佩来寻文如琢,场上所有人都用艳羡的目光看她,此时此刻的文如琢只想,世间真有一人,把她放在心上娇宠,她的一言一行那人都牢记于心,爱恨离合的都不离不弃
文帝想要唤人见一见那位小郎君,却突然得到了凌不疑为救程少商受伤的消息,急忙忙的赶了过去,没顾上那边的小郎君
文如琢是在几日后,才知道凌不疑受伤的事。她同太子,王姈一起去看望凌不疑,除了自己想见凌不疑以外,就是霍夫人也请她帮忙瞧瞧凌不疑。可一句不熟,又是心碎一地。霍妤安其实没有说错,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再好也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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