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寿宴前事

定亲宴结束后，裕昌就时常进宫替程少商打理宣后的寿宴，其一是为她压阵，其二，便是为了南越

这个夏日凉爽的风徐徐吹拂，微微带来荷叶的清香。天空碧蓝澄澈，绵白的云是轻浅的浮梦，蝉鸣稀疏。偶尔有蝴蝶飞过，日光的味道亦是恬静不争的。

宣后一如往常在看书，下棋。程少商和裕昌献宝的来到宣后面前，先是捧上酒水，宣后赞道“甘于曲蘖，入口温和”

“这是太子殿下托人从西域带回来的瓜果蔬菜长大了，用这些酿的酒”

裕昌又端上菜品请宣后品尝，宣后尝了几口只觉与寻常菜品有所不同，于是笑问道“这又是什么，滋味与予之前吃的不同”

“皇后，这也是西域而来的瓜果蔬菜所制”裕昌与程少商对视一眼，程少商挑眉示意她说，她又让程少商说。

宣后看到她们两个的使眼色，抬手一人敲了一下，含笑温和道“还不有话快说”

“皇后，妾瞧西域蔬菜瓜果民间推广不太顺利，古人曾说上行下效，皇后寿诞能用果做酒，菜为吃食。必能更好的让民间所接受，更能体现陛下和皇后的节俭”

宣后颔首点头，赞扬道“你们俩个想的很好”

“皇后，还有更重要的呢”程少商望了一眼裕昌，见她朝自己点头，便继续说道“用这个做生辰礼，不是比送什么金银玉石更好吗。太子殿下最近接连几次被陛下训斥，不如用这个做皇后的生辰礼，既孝顺，又为万民着想”

程少商望着宣后的脸色，见她愣愣的，不由的低下声。宣后回过神，摸着程少商的脸道“你想的很周全，你瞧予最近心情不好，才想的主意让太子受陛下夸赞，予好安心”

程少商甜甜一笑，娇俏道“是阿姊与我一同出的主意，她说这样的事情不可自做主张，要先和皇后说过以后，才好与太子殿下说”

宣后温柔的望着裕昌道“你做事周到，东宫如今一团糟，只怕没空想什么生辰礼”

“皇后，皇后”裕昌和程少商一齐出声道

宣后摆摆手，轻笑道“不必担心，太子妃为此事闹得也大，予心里纵想护着她，可太子迟迟没有子嗣，再想护也说不出啊。幸而太子身边还有子晟，他帮衬着，予也放心不少。”她拉住裕昌的手道“子晟余生有你相伴到老，予和陛下都甚为放心”

程少商轻快的笑道“要我说城阳侯府就是歹竹出好笋”

“少商不可胡说”裕昌赶忙说道

宣后也笑着说道“裕昌说的对，出了这道门就不可乱说话了”

“是，皇后，阿姊”程少商好奇宝宝，又问道“阿姊，凌将军小时候也这么吓人吗”

裕昌摇摇头，“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就是副大人样子，常板着脸教训人”

宣后落寞道“子晟少时最是欢脱了，只是年少时经历过不少事”

“欢脱，一点也不像”程少商认真的想了想，又道“不过说不准，凌将军欢脱的时候我们都不知道，只有阿姊知道”

话音刚落，她就一个闪身到了宣后身后偷瞧裕昌。裕昌醒过神脸色绯红，上手就要拧程少商，“好啊，敢开我玩笑了，以为有皇后撑腰，我就怕你了吗”

两人围着宣后追逐笑闹，宣后看着也开怀大笑

朝堂之上万松柏凯旋归来，不仅成功剿灭匪徒，还查出王隆擅离职守，全因接到其父王淳的军令。小越侯和太子各执一词，廷尉府纪遵大人建议此案交由新任侍郎袁慎查办

正当袁慎准备领命之时，凌不疑突然呈上早已查到的证据，说明是文修君为贴补远在寿春的小乾安王，故意仿造军令，导致王淳铤而走险。文帝勃然大怒，下令革除文修君封号，赐白绫一条自行了断。

可凌不疑觉得王淳放任妻儿糊涂行事，此番作为不当再居朝堂，太子还想要为王淳说情，怎知袁慎和三皇子应声附和，应该从严处置。最终文帝不顾太子恳求，决定将王淳父子贬为庶人，收没全部家产。

王妗跪在长秋宫外哀求宣后施以援手，宣后是无能为力，倒是程少商碰见了王姈，说了几句话“你若还想保住你阿母的性命，最好就闭上你的嘴”

“程少商你现在春风得意，我家现在遭难，你终于可以如愿地站在岸上看好戏了”王姈愤恨不平地说道

“正是因你家遭了难，此时才更该定下心神，好好绸缪”程少商看着不识好人心的王姈不屑的说道“听不听在你，去陛下那里说些老乾安王的旧事苦痛，许能保住你阿母的性命”

王姈止了哭喊声，望向程少商似乎是没想到她会帮忙。

程少商虽是不喜王姈，但想到她要嫁去寿春给个老头子也觉可怜，离开前低声说道“你要是不愿意嫁人，那就拖，拖过三年五载肯定就不用嫁了”说完后也不管王姈的回应，就入殿侍奉宣后去了

不知是谁在五公主面前嚼了舌根，让她知道宣后寿宴之事交由程少商打理，心中愤恨不平，来找宣后歪缠。宣后自是看出了五公主打的鬼主意，丝毫不理她，只一口咬定寿宴交给了程少商打理，便是她有不懂的，裕昌也会进宫来帮忙看看。五公主见无功而返，心中早就恨急了，只是面上不敢显露

两人交谈间，程少商和裕昌带着自己制作的糖浆、点心来寻宣后，说是专门为寿宴准备的甜食

“皇后您瞧，宫中饴糖太过珍贵，我便想出此法子多做一些糖，这样皇后每日都能吃些甜食，心情也能愉悦许多。”程少商说着将手中的碗递给宣后。

宣后仔细的品尝着，也觉得十分好吃

“皇后这样吃多了会有些腻，裕昌阿姊做了些点心，您也尝尝”

“好”

裕昌看着两人如同母女一般亲昵，五公主这个亲生的倒像是假的了

“哪里来的好吃的，怎么不给朕尝尝”文帝笑着从门外进来，身后还跟着凌不疑，众人连忙行礼

“裕昌，这是只孝敬皇后，把朕和子晟都丢在脑后了”

“陛下，这是为皇后寿宴所做，自然要先孝敬皇后才是”

裕昌端着点心分给文帝和凌不疑，五公主。文帝他们都笑嘻嘻的接过品尝，唯有五公主视而不见，文帝瞧了就有些不高兴，但不好发作只能夸耀起点心来“嗯～这和宫中膳房做得很是不一般。”

“是啊”

“陛下，这些都是少商的功劳，她用甘蔗做出的饴糖，味道自然不同”裕昌解释道

“母后一直主张节俭，偏有人想着法子的铺张”

“五公主多想了，这购置甘蔗的钱是臣女自掏腰包，不曾花到宫中的开销。”文帝看向程少商的眼神不禁多了几分赞许。

“陛下不知宫中那些精于算计的小女娘，算账者都没有少商算账快。骆娘子不日就要远嫁西北了，妾想让少商打理后宫事宜。”

“母后.....”

“少商敏捷孝愉，应接得体，的确是但得了此任。皇后寿宴是你打理长秋宫以来第一要事，不可怠慢啊”

“是”

五公主几次插话，奈何帝后都不曾理会，气的她只拂袖而去

“阿姊，你送凌将军吧，我在这”程少商见帝后相携去了后殿，撇见一旁的裕昌和凌不疑调侃道

“膳房还有多的点心你拿去吃吧”裕昌含笑朝程少商说道

“嗯嗯”

裕昌与凌不疑一同走在宫道上，慢慢散步，心旌飘飞，安步悠悠，倒是难得的宁静时光

“这几日都要在宫中”

“少商头一回办这么大的事，总要替她看看才放心”

“我请子晟你帮的忙如何了”

“必不负所托”

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将他们的背影拉得很长，这是一种被幸福笼罩着的感觉。处处透露出温馨

五公主在寿宴一事上没捞到好处，而裕昌和程少商却出尽了风头，五公主不由得心生嫉妒，刚巧出宫的路上遇见骆济通，五公主顺势就挑拨了几句。

“五公主”

“骆娘子，你本是我少年时的伴读，自小在长秋宫中服侍母后，宫中杂事协助翟媪打理。可如今，母后将宫中事务交给程少商。她不过入宫才几个月，就越到你头上去了，你可真的甘心”

骆济通哪里会听不出五公主的挑拨，只不过脸上不显，含笑道“五公主言重了，我即将嫁去西北，程娘子接手长秋宫事务理所当然”

五公主看程少商这条路走不通，转而走裕昌这条，叹道“可惜啊，我本以为，母后会将你许配给十一郎，没想到，十一郎挑来挑去还是挑了裕昌”

五公主笑了笑便离开了，待她走后，骆济通还没说什么，一旁的春笤倒先鸣起不平“阿姊明明寿宴后才出嫁，皇后却现在就让我们所有事务均听她的，我瞧就是她会溜须拍马，令皇后昏了头。阿姊宽厚贤淑，为何凌将军还是看中了裕昌公主，而且当时皇后明明是想把阿姊许给凌将军的”

“你少说两句，你我命苦，怪不得旁人。皇后当时也只是说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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