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宴后便是奉贤殿祭祀,裕昌先向皇后询问可否在摆上一些自己做的糕点,皇后自然是答应的,就连知道此事的文帝也满口夸赞裕昌有孝心,做事周到
她便在祭祀前来到奉贤殿,摆好自己做的糕点。抬起头时不由得看到了上方画像上的霍翀将军
“瞧什么呢,这般出神”
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惊醒了裕昌,她回头看,原来是太子妃,赶忙行礼道“见过太子妃”
“可都准备好了”
“都差不多了,太子妃可要在看一看”
太子妃摇头道,“不必了,你做事母后都是放心的,我就偷个懒。”她举起手中的盘子,“我来送祭祀用到的香丸,放在何处”
“太子妃,交给我就好”
待裕昌放好东西,太子妃询问道“你方才为何对着霍将军的画像出神”
裕昌浅笑道“我从未见过霍将军,所以多看了几眼”
太子妃柔声笑道“你若真想多看看,看子晟就行,外甥肖舅。”
裕昌笑着正要答言,门口就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
“十一郎岂是谁想看就能看的”三公主说完,方佯装看到裕昌的样子,拿绢子掩唇,笑道“原来是跟裕昌说话啊,我还以为储妃是和谁说话呢”她一双明眸左顾右盼,耳上的赤金耳坠子也随着她的动作晃得人眼花缭乱
裕昌看着那沉重的耳坠子都怕三公主晃着晃着耳朵保不住了,她还是朝三公主行了一礼恭敬说道“三公主,安好”
“裕昌这几年学了不少啊,这种会说话,又献殷勤的事,我这种笨嘴拙舌的实在学不来”三公主指着红木桌案上的糕点,道
裕昌微微一笑,道“霍将军是子晟的舅父,裕昌是子晟的新妇,理应替他周全妥帖”
三公主柳眉横起,恨恨道:“裕昌你牙尖嘴利,但愿十一郎大婚之日不会有嫌弃你的时候”
裕昌唇角上扬,平和淡定的又道“等到那一日,三公主再来与我论此事吧”
“你……”三公主又气又恨,脸颊的肌肉微微抽搐,转身一阵风似的往偏殿外去了。
太子妃看着三公主愤然离场的背影心里暗喜,不过想到三公主向来不吃亏的性子,她又怕自己会不会一起被记恨上,担心的问道“三公主素来如此,裕昌你又何必跟她计较呢”
裕昌拂一拂鬓边碎发,道:“太子妃多想了,三公主未必有精神找我麻烦”
一切都准备妥当后,文帝便带着一众皇子公主前来祭拜霍翀将军
“霍兄,朕思你十五载你却不得入梦。都怪朕当年没有及时救下孤城,朕当真是有愧于你啊。事到如今,斯人已逝,也就不得为辩了”说完就领着一后一妃给霍翀鞠躬敬拜
文帝郑重的说道“凡我文氏子孙,日后要牢记今日之荣耀是霍氏给予我们的”
裕昌跪在一旁,听着文帝对霍翀将军诉说着思念和愧疚,还有对子女的谆谆教诲
“子晟,给你舅父磕个头让他好好看看,你如今的模样”
裕昌看着凌不疑郑重行礼,眼眶湿润望着画像。她又转头看向霍翀将军的画像,太像了。从前就知道凌不疑与霍翀将军相像,而这种相像在凌不疑长大后,越发的明显,甚至已不能用简单的外甥像舅来解释。孤城,孤城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于是握紧了手,心中暗暗地下定决心
“为霍氏家族上香,祭奠”文帝一声令下,裕昌跪在香案边,手中端着香粉,为每一个上香祭奠的人提供香火
等轮到三公主时,看着给自己递香的裕昌,直接将盘中的香粉吹向裕昌,裕昌连忙闭眼,才没让香粉迷了眼睛。三公主恶作剧成功,还假模假式地说道“诶呀,裕昌妹妹,这香粉容易眯眼,你可小心点儿”
裕昌心中哪怕是在不高兴,可今日是霍翀将军的忌辰,也少不得按捺下来,忍下这口恶气
等回到公主府,第一件事就是让阿奴来到书房,开口就是“去把之前寻到的人送到御史台去”
阿奴吃了一惊,这与之前的打算不同,原本是说把人送到三皇子府上喊冤的,这回改御史台事情岂不是越弄越大了,所以不得不小心询问道“那这件事情可就闹大了”
裕昌抿了一口茶水,似笑非笑道:“我还嫌不够大呢”原来自打上次和三公主对骂之后,裕昌就命人去三公主的封地,看看文婵有没有什么把柄可抓。没成想还真让她寻到了伪币之事,加上之前从程少商那里听说的文修君要铸币权的事,就更加笃定了这件事牵连甚广。文婵那里终归只是个教训而已,御史台,三皇子府都无甚区别
阿奴见裕昌心意已决,也不好多言只好答是
“赤奴,传信南越”裕昌把之前写好的竹简递给了阿奴
阿奴看着眼前递来的竹简不敢接下,即可跪下慌忙说道“公主不可”见裕昌手撑着脑袋仍旧闭目不言只得继续说道“咱们与南越好不容易才断了联系,此时传信且不说南越买不买帐,就说将来南越借此事为把柄,要挟公主该如何”说完还重重的叩头在地
“你说的我都懂,可我顾不得了”裕昌知道阿奴一心为自己,可现在她只想帮凌不疑,哪怕是一点点也好,她神色黯淡“帮帮我,赤奴”
在一声声似有若无的叹息中,阿奴终是起身离去了。独留裕昌一人坐在桌案前,看着跳跃不定明灭沉浮的烛火。
果然,没过三日就有御史在朝上发难,说有人在御史台状告三公主任由封地伪币流通造成物价飞涨,民不聊生,圣上下令严查此事。
三皇子密报文帝,查出铸币之地在寿春。文帝命凌不疑和纪遵一同彻查此事,而三公主收回所有食邑,又教训了一顿板子,也算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了
凌府书房内,梁邱起与梁邱飞向凌不疑,说着得到的情报“少主公,不出所料,小越侯与三公主合谋,引诱文修君上当,怂恿小乾安王在封地私自铸币”
梁邱飞倒有不解,挠着头问道“咱们暗中只将消息告知了三皇子,哪里冒出来一个喊冤的人,还喊到御史台去了”
“是公主”
“啊”梁邱飞瞪大眼睛,张大嘴巴不敢置信
梁邱起继续淡定的说道“这个人在封地叫屈无门,都已经打算放弃了。是公主暗中助他一路前往都城。”
“看来三公主是得罪公主了”梁邱飞话刚说完,就被梁邱起蹬了一眼,连忙捂住嘴巴
“后续的事情处理好了吗”
“已经处理好了,绝不会让人怀疑到公主头上”
“擅自铸币本是死罪,但若此事牵扯三公主、文修君、小越侯,那圣上为了公平起见,只能轻拿轻放,大事化小”
梁邱飞边听边点头,觉得他家少主公说得真对
“这次助老乾安王儿女逃脱死罪,也是还了他当年愿舍命救我舅父的恩情了”
梁邱起却为难的说道“圣上明知道以三公主的能力不足以办出此事,却依旧不追查小越侯。咱们要想动小越侯”
“只有让他犯下更大的过错”凌不疑接话道
“这小越侯滑不溜手,想他露出马脚可不容易。那文修君若是有他一半的脑子,乾安王一脉也不至今日。她本就是靠着少主才逃过一劫,却还不消停”说着,梁邱飞将手中的信笺呈上“你们瞧,今日她又暗中给她的儿子王隆送信,被我们截下了”
凌不疑接过信笺,展开信笺读了起来“乾安王族,怎堪此辱。失我寿春何能立足,盼儿出征,以剿匪之功,重立威名,缴得钱财,以资令舅”
看完之后,凌不疑都不禁感叹一句“真是蠢货,自己的父亲死得不明不白也不去查,整日里就只知道这些贴补弟弟的蠢事”
凌不疑像是想到了什么,勾起一抹冷笑“你们就将此信原封不动地送去王隆那里,再向山匪透个信。说圣上剿匪,不胜不归”
“少主公,是想让那王隆被擒”
“留着王淳父子这两个蠢货在朝,迟早祸国。就让他们因为此事被罢官,也好过将来犯了大错,家族尽灭得好”说完将手中的信笺递给了梁邱起,烛火一跳一跳,摇曳不定,照在凌不疑脸上也是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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