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淳于氏的消息收到的是快,前脚提亲的消息出来,后脚她就到了汝阳王府送礼去了
“此乃妾身以真金为王妃锻造的神像,置于屋中可镇宅驱邪,最重要的是可以保佑公主早生贵子”淳于氏满脸笑意地拍着汝阳老王妃的马屁
老王妃对其他的什么都不在乎,就对这尊神像十分在意,因为它可以保佑裕昌早生贵子
“劳你想着我们家裕昌。当初裕昌还说,她跟凌不疑没什么,如今看来是小女娘家不好意思”
“是啊,公主能嫁给子晟真是我们家天大的福气,只是,只是…”淳于氏说着便突然滚下泪来,看的老王妃心中疑惑,她赶忙问道“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哭起来”
淳于氏用帕子拭泪,勉强笑道“王妃有所不知,子晟向陛下称自己父无母病,叩请圣上代为操办亲事,圣上也已经应下了。妾身只怕无缘公主的婚宴了”
“是为这事啊”老王妃想到裕昌此前就和她说过,凌不疑不愿城阳侯府的人参加,让她不要答应淳于氏下聘的时候来,当时她是答应来着。可如今她看着淳于氏哭哭啼啼的样子又于心不忍,半晌方道“要不你在和子晟说说,说不定能让你来呢”
淳于氏听老王妃这话音,知道她恐怕是没法答应自己来的,于是眼泪汪汪的看着老王妃,道“公主即将嫁给子晟,王妃将来就是子晟的大母了,何必再让妾身去说。只要王妃一句话,子晟定是要尽十万分的孝心给王妃的。而且这些年妾身全靠王妃照拂,这样大的日子竟不能亲自向王妃道贺,妾身心中难安啊”
老王妃心中本有迟疑,听了淳于氏的话,更加觉得为这点小事凌不疑不可能和自己争辩,要是真的辩起来,自己可是裕昌的大母,裕昌肯定向着自己,于是满口答应“你到时候来,我在呢”
“那就多谢王妃了”淳于氏破涕为笑“王妃,瞧瞧这件,这可是上好的宫帐,上面的意头也极好”
“快打开,我瞧瞧”
两人相聊盛欢,丝毫不知,裕昌知情今日送礼之事后,给找出的那些麻烦
“给大母找点事情干干吧”裕昌看着在花园扑蝶的灿灿,随口对阿奴说道
“是,奴婢这就办”
“对了,淳于氏那里有消息吗”
“奴婢无能”阿奴顿了顿说道“不过城阳侯和淳于氏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
裕昌不解的问道“怎么说”
阿奴解释道“两个人,谁也不信。奴婢想过从淳于氏身边的人下手调查,可发现她没有信任的婢女,就连家人她也不信。后来奴婢又想从城阳侯身边再接近淳于氏,没成想城阳侯也没有信任的属下,姬妾也没有特别喜欢的。两个人都严丝合缝,铁桶一般”
裕昌听着阿奴的解释若有所思,突然出声道“那你去查一查,淳于氏的银钱动向,她常去什么地方或与什么人接触”
“奴婢不解”
“她没有信任的人,那她的很多事情就只能自己动手,就会频繁地接触某些人和事”
“奴婢明白了”阿奴会意一笑
公主府夏日的池塘就美不胜,清澈的河水里有着花色斑斓的鱼儿,水上漂浮着片片盘子形状的荷叶,荷叶上开着美丽的荷花。一阵风吹来,荷花衬着荷叶,翩翩起舞
程少商熟门熟路地寻到池边时,裕昌正在亭中看着账目。见她来了连忙让她坐下
原来自宫宴上程少商自请入宫为女官后,回家与萧元漪大吵了一架。萧元漪觉得程少商不服管教,非要入宫闯祸。可程少商觉得自己已大有长进,虽不能说尽善尽美但足够自保。就是这些话戳中了萧元漪的心肺,她甚至一度要传杖刑管教程少商,被程始,程颂他们拦住
母女俩一言不合,程少商就要走,萧元漪拦着,说不许她去公主府。命武婢看管程少商,可现如今的程少商学过些拳脚,和武婢动起手来也丝毫不惧。她知道自己的三脚猫功夫赢肯定是不可能的,但武婢也不敢伤她,所以两方对垒谁也不让谁
最后还是程老太发话,放走了程少商,说不准拘着她。谁敢关着嫋嫋,她就敢闹死谁。一座孝道的大山压下来,萧元漪也只好放任程少商离开。如今程少商是以公主府为家,回程府真就跟去做客一样了
“今日怎么来了,又不是休沐”裕昌好奇的问道
“去参加楼垚和何昭君的定亲宴”
“这是哪个想不开的干的”
听了这话,程少商也绷不住笑了起来,她随后问起“不过,阿姊怎么没有去。我看凌将军去了”
“我不喜欢那些宴会,可麻烦了”裕昌吐了吐舌头,俏皮地说道
“今日宴上有人说那些乱七八糟的酸话,结果啊,凌将军冲进女眷席就是一顿教训,看着可解气了”
“说酸话是正常的。你想啊,你于国有益封个最末等的德阳君,还有人说酸话,嫉妒呢。更何况我是把全都城女娘的梦中情郎收入囊中了”
“哈哈,梦中情郎,凌将军知道裕昌阿姊这么称呼他吗”
裕昌手中的笔不停,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阿姊,我有件事情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想说就说”
“宫中有一位骆娘子,阿姊知道吗?”程少商一脸紧张地说道
裕昌听了这话哪里还能不懂,肯定是程少商从谁那听来了得跟自己有关八卦“我知道,那是皇后身边的官令”
“我有一日无意中听见有人议论说皇后以前有意将骆娘子许给凌将军,如今却是裕昌阿姊截胡,她们替骆娘子鸣不平”
裕昌放下了手中的笔,看向程少商说道“嫋嫋是觉得这事奇怪才来问我的”
程少商用力的点了点头说道“阿姊跟我说过,宫中不许胡乱非议。我想着就是小宫女说些悄悄话,也应该避着些人才是。我路过的那个地方也算不得偏僻无人。更何况我跟她们擦着身就听见她们议论着这些。实在太奇怪了”
裕昌也不答言,只定定的看着程少商,看得她都有些不好意思,垂下了头“阿姊,不要这么看着我”
“嫋嫋是长大了”程少商抬起头望向裕昌,听她说道“宫中的事情,都不能轻易相信面上看到的”
“请阿姊赐教”程少商一副求教导的模样
“咱们反过来看,这件事情谁得益最多”
程少商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裕昌郑重其事地说道“皇后从前提起的亲事,我心中不高兴皇后便成了我怨憎的对象。我若在吃醋了,那凌不疑是不是就成了我迁怒的对象”随后停了下来,等着程少商接下
程少商接口道“是我告诉阿姊的,阿姊气不过去找骆娘子麻烦,凌将军就会觉得阿姊气量小,不容人。阿姊受了凌将军的气,就变成了我挑拨凌将军与阿姊之间的关系”说完晃了晃脑袋,捂着脸定在了那里,信息量太大,她快接收不完了
“你现在再来看,谁得益最多”
程少商不假思索道“骆娘子”程少商见裕昌含笑点头,继续兴奋地说道“骆娘子是被讨论者,只要阿姊心生不满,被迁怒的一定是骆娘子。所以她最无辜,大家都会向着她”
“聪明”裕昌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但是阿姊你要是不生气,那不是白折腾了吗”
“白折腾了,设局的人也没有损失什么啊。其实就是在赌,赌我到底小不小气”
程少商正色庄容地说道“那这事是骆娘子干的”
裕昌思量再三,沉声道“有可能,骆娘子此人心思深沉,你要小心”
“阿姊,何出此言”程少商忙道
裕昌沉稳道“嫋嫋,你在宫中也有数月了,你觉得骆娘子此人如何”
程少商沉吟许久,才道“贤良,和气,待人处事周到,几乎就没有听说过她什么坏话,让人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她起先是以什么名义入宫的”
“五公主伴读”
“对”裕昌笑着拍了拍她的手“五公主是什么样的人,你是知道的。我和三公主不管何时只要略压她一头,她都能把天捅塌呢。她能任由自己身边又这么好的一个人,时时刻刻与她作比较”
程少商还是有些不解的道“那也许是骆娘子,把五公主也哄好了呢”
“她若是真能哄好五公主,那她就不用嫁到西北去了。帝后会把她当做座上宾一样的,就像皇后喜欢你,陛下自然也会高看你是一个道理”
“若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那骆娘子这些年在长秋宫挺好的呀”
“那可是长秋宫,陛下和皇后的眼睛又不瞎,任何小动作都会被发现的。总之你只要做好你自己的事,就不会有麻烦找上你”说完看着程少商,捏着她的鼻子“宫门就要下钥了,还不回去”
“阿姊,我不想回去”程少商撒娇地抱着裕昌的腰
“我看你在皇后身边挺开心的,怎么还不想回去”
“开心是开心就是有些累。但是皇后待我很好很好,就像阿母一样”
最后这一句话还是让裕昌听出了,程少商心中的落寞。但她也只能抚摸着她的头发给她无声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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