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

刚刚指手画脚的人们瞬间噤声，甚至有几位不约而同后退半步，隐入了人群中。

金线男见识到了韩信的厉害，不敢上前，怒骂了几句转身趔趄着跑了，连山海间的门都没进。姗姗来迟的山海间小厮在大门处看笑了，心里盘算着正省了劝架的功夫——他一看便知金线男是位不好说话的主，看热闹的人群都散了，小厮兴高采烈地上去回话了。

“谢谢将军救我孙儿。”老妇忽然拜倒在地，不住朝韩信磕头。

韩信先连道不可把人搀起，才问道，“奶奶怎么认识我？”

奶奶脸上终于有些笑意，“我儿是将军手下的兵，常和我说将军有多神勇。”

韩信悄抿嘴，没有说话，直到奶奶又说，“前段时间将军围猎，还带着老妇和我孙儿在路边给将军鼓气。”

看来是活着回来了。

韩信心下一松，面露惭愧，“我没猎到多少，比不上他们。”

奶奶扶住韩信的手，尽是真心的高兴，“听说将军受伤了，今天有幸见了将军，没事就好。”

刚刚还被为难的陌生人，还挂牵着他的伤势，韩信自认是个狠心的人，此时也心下发软。孩童时期，饶算是关心的客套话，也从未听过几句。

躲在奶奶身后的小儿，也激动地站到了奶奶面前，肉嘟嘟的脸蛋一脸崇拜，仰头看着韩信，“我以后要成为将军这样的人！”

韩信失笑，蹲下身子平时小孩子的眼睛，认真说道，“以后要好好锻炼身体，练习灵术，当了大将军要保家卫国，但是不要随便打仗。”

“为什么不要随便打仗？我有了力量，我要保护奶奶，保护爹爹！打死那些欺负过我们的人。”

“傻孩子”，奶奶摸着他的头，眼里有了泪光，“将军说的打仗不是这个意思。”

韩信面对孩子稚嫩的面孔说道，“以后你就明白了，你的爹爹叫什么名字？”

“我爹爹叫大牛，他很厉害的！”

“好”，韩信起身，把手上的银两交给了奶奶，她还想要推脱，韩信轻声说道，“龙宫欠你们的。”

他前段时间把死去将士的抚恤金发给了家人，但是活下来的人，无论是有没有生活能力的，拖欠的他们的银两，都还没有发放，他还没来得及找到更多机会，就去了围猎。

处理完事情，送走了两人，韩信还打算上楼，一回头，李白已经在他身后了，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像他们这种人，太多了。”

韩信点头，他都明白。

“结过账了，回家吧。”李白走到他身侧。

“其实我在大战开始的五六十年间，就想过，这场战争是不是错误”，韩信突然开口，“那时候你刚上战场十几年，很多战术都不明白，节节败退，我最初带人夺了城池，想要屠城为我们死去的将士报仇，可是里面的百姓，战战兢兢的站在一起，全是些孩童妇孺。我确定他们全是狐妖，但又觉着像极了死去兄弟的家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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