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在梳妆台前坐定,便听得外头一阵尖厉的女音,仿佛在叫我的名字,间或夹着几句恶语,听不明晰。
秦桐一听见这声音面色就变了,她出去后不久那吵嚷就消失了,仿佛一切未曾发生。我瞧着她面色不对,便询问起来。她这才与我讲出实情:
宫女:是成妃娘娘。她的长兄为燕赤贼子所害,无处发泄,只好找到娘娘这里。
我想到前两日还对我笑意盈盈的成妃,如今却宛若泼妇跑到我宫门口叫骂,心中不免产生一丝波澜。
我若是有机会,合该去找她说个清楚。
宫女:娘娘要去,奴婢定是会阻拦的。
我为何?在宫中树敌于本宫无益。
宫女:虽是如此,只怕看成妃的样子,此事难以说清了,娘娘也该防备着些。
我这话又是何意?
宫女:闲言碎语倒不算什么,只怕传得多了成了谣言,到最后有人浑水摸鱼,暗下毒手,那便遭了。
我毒手?
宫女:是,历来后宫争斗总会涉及人命,风平浪静的那才是少数。
我你的意思本宫明白了。只是她们能动手,本宫自然也可以。
秦桐愣了一瞬,压低声音:
宫女:是,只是若被发现,可就得不偿失了。
我本宫心中有数。
我拿来笔墨,写下一个药方递给秦桐,
我这上头的药可能找到?
秦桐看了一眼,点头道:
宫女:平常的药材宫中便有,若是特别名贵的,想必沧澜大人有法子。
我那便好了,你速去办妥此事。
这些药材都是十分寻常的,只是再加入鬼鸩一脉的血,就能炼成一种杀人无形的毒药——鬼鸩一品红。
·
我秦桐,你方才去哪了?怎么叫也不来。
我瞥了一眼秦桐,她脸上带着喜气,道:
宫女:奴婢出门为娘娘取煮茶的露水,听见掖庭的宫人说,皇后娘娘前日给余淑妃下了妒芳容,余淑妃无恙,可皇后娘娘却遭到了皇上的斥责。
我扶了扶鬓,浅笑:
我到底是皇后,皇上既不会苛责也不会降位。
宫女:倒是余淑妃从中得利,晋了贵妃。
秦桐将新得的露水放到桌上,低眉顺眼开口,
宫女:奴婢斗胆揣度,余贵妃不会就此罢休,她如今离后位可就一步之遥了。
我望向凤仪宫,那是我此生都难以踏足的地方。她们愈争斗,愈显得我与众不同。
我那便作壁上观吧。
·
宫女:娘娘,皇后小产了。
我把玩着皇上新赏的攒金红玉镯,微微一愣:
我这么快。
宫女:是余贵妃动的手,如今已降为淑妃了。
我降位……
我抿唇叹息,
我去皇后娘娘宫里送些补药吧,就当是感谢她的提携之恩。
若不是皇后,我也没这么快成为贤妃。
秦桐应声后往凤仪宫去,不多时,她白着脸回来,站都站不稳了。
我怎么了?可是凤仪宫……
我说着要往外边走,她一把拉住我:
宫女:娘娘别去!皇后娘娘……疯了。
我什么?!
我僵直了身体,秦桐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宫女:奴婢刚去的时候,看见皇后娘娘满面污糟,衣衫不整,还、还捧了地上的污泥往口里送。
我啊!
我倒退两步,捂着嘴不住地干呕。
深宫争斗,竟能将那样一个仙子般的人逼成这样。
我绝不要变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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