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遇萨莱

捏着手里最后一封信，维克多站在信箱旁边，抬头对上面前的红卷发男人，眸色薄凉冷淡至极。

二月中旬，春天还没来呢，虽然出了太阳，但风吹得冷冽，这季节这温度这场面，几乎是一点暖意都感觉不到。

萨莱跟维克多对视半秒，倒是扯着唇角淡笑起来。从他的面相看来，他这几年来应当过得不怎么好，虽然当年那件事并没有被曝光，但私底下，瓦尔登那边的人，可没少为难他。

他算是东躲西藏了五年，神色疲倦，眼角有明显的褶皱，像是苍老了十年，也没有当初的优雅与斯文了。

“让我想想，你是艾格高中谈的那个对象?”

维克多没说话，他很想冲过去一拳砸在萨莱脸上，但是美术馆这边人来人往，门口还立着两个身材魁梧的保安。他便只冷冷地盯着萨莱，拿着信封的手指不觉中已经将信封掐出褶皱。

“艾格……他还好吗？”

萨莱像是想到了五年前那个明艳浪漫的少年，脸上笑意更甚。

他年轻时候一直对年幼无知的小男孩很感兴趣，又很有艺术才华，便成了那个精致又骄傲的小男孩的家教。

不过那样有钱人家的小孩总是不好对付的，并不是说不满十岁的艾格很难应付，而是艾格的哥哥似乎怀疑他有所图谋。

现在想来都还觉得遗憾，那时候的艾格无比纯粹，他对这个世界还不怎么了解，那双眼睛那么干净剔透，像是能映出他心底的龌龊与肮脏，实际上又并不能，甚至还将他映得干干净净。这点令他感到兴奋。

他喜欢撕裂那些美好浪漫的东西，就像这世上的东西都应该有所残缺，不应该完美。美好的东西不能被某个人独占，应该被共享出去。所以当他看到艾格和别人接吻的时候才那么生气，仿佛遭到了背叛。

他那时确实也认为遭到了背叛，他觉得艾格是喜欢他的，毕竟他们认识那么久了，而且艾格每次见到他都挺高兴的。

十六七岁的少年生得那么美，萨莱忘不了那天重访瓦尔登府邸见到他时心底的悸动，如同洁白无瑕的水仙花盛开在禁忌的湖畔，兀自摇曳在风里唱着歌，却勾得他想将他占为己有。

他就有那样的运气，差点就能撷下那朵心心念念的花了。艾格哭得那么绝望，挣掉了手上的点滴针管，抓起身边一切能用的东西砸他，手机摔到墙上砸碎了屏幕，衣服也丢在了地上。

艾格·瓦尔登“别这样，求求你了。”

艾格·瓦尔登“我求求你。”

这样中途打断，他感冒没好，声音哭得沙哑，身上还是没有多少力气。

萨莱那时候看着他，突然想掐着他的脖子，像杀死一只白天鹅一般毁灭掉他，但心里又有些不舍，只觉得很兴奋。

维克多·葛兰兹：“他很好。我看你过得不怎么样吧？”

维克多讥讽道，同时也将萨莱从万千思绪中拉回。

“他想我吗？”

他笑了一下，“我这些年来很想念他。”

维克多忍受不了心里翻涌成海的恶寒，他揉皱那封信成一个纸球，砸到萨莱脸上，在后者还思绪恍惚的瞬间，极速而猛烈地伸出拳头，恶狠狠地砸在他脸上。

维克多·葛兰兹：“你别恶心人。”

萨莱脚下一趔趄，栽倒在地，下眼皮被砸了一拳，立即留下一片淤青。

“他绝对是喜欢过我的。”

萨莱笑着，摸了一下被砸过的地方，“他在我怀里的时候可真好看。”

维克多几乎丧失了理智，一拳一拳地往他脸上砸，阴沉着一张脸，在过往的路人看来简直像个疯子。

“他小时候，我就握着他的手教他画画，你不知道，我那时候多想把他摁在身下。”

萨莱看着面前人怒不可遏的表情，注意到那双原本明亮的眸子悄然蒙上一层黯淡悲怆的阴影，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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