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浩翔跟在他身边多年,一听就能听出他情绪的低压,措辞愈发小心,“我们顺着那三个人查到了傅太太的身上。”
宋芸纤。
果然是她!
张真源敛去眼中的杀意,把她的名字在舌尖上滚了一圈,唇边笑意冰冷残酷,“你知道该怎么做。”
末了,他又补了一句,“留着命。”
严浩翔心头一凛,忙应了下来。
看来有人要大出血了。
宋芸纤这几天像是活在刀尖下,她疑神疑鬼,甚至神经质到影响了身边人,傅宏逸指着她的鼻子骂。
“你是更年期到了吗?真是的,满脸晦气,看着让人不舒服。我出去办事,你赶紧把这幅死样子收收。”
傅琳琳也听到这话了。
可是她最近被邱名烨折腾得太狠,一连几天都萎靡不振,完全没有要替她出头的意思。
再者说,她看着宋芸纤每天在眼前晃荡唠叨,也觉得烦人。
宋芸纤心都凉了,下意识摸了摸脸颊,而后急匆匆上楼去了,没一会儿就拎着包往外走,看也不看傅琳琳一眼,甚至连句交待都没有。
她算是看清楚了,身边一个二个全是白眼狼!
有这个功夫替他们谋划出路,她还不如想办法趁早把自己头上的定时炸弹拆掉!
她拨通张哥的号码。
“你们在医院等着我。”
她行色匆匆,完全没注意到身后悄然跟上的尾巴。
才走出傅家没几步,宋芸纤就眼前一黑,直接被人套着麻袋拖走了,她泼辣地骂骂咧咧,“你们是谁?知道我是谁吗?竟然敢绑我!”
她第一时间怀疑到傅言汐身上。
“是那个小贱人派你们来的吧!让她出来见我!让她出来跟我谈!”
始终没有出声的严浩翔下意识拧眉。
他手底下的人上前就是一耳光甩在宋芸纤脸上,打得她头眼昏花,半天没缓过来。
“嘴巴给老子放干净点,再听见你骂一个字,爷们儿给你打得满地找牙!”
这凶神恶煞的架势完全吓坏了宋芸纤。
她想哭却又怕惹怒对方,只能呜呜地抽泣,声音在逼仄的车厢里刺耳无比,一群人都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
所幸只忍了一会儿,就到了目的地。
他们像是拖拽死猪一样把宋芸纤从车上拽下去,她光裸的小腿被粗粝的石子路磨得血迹斑斑,哀声连连。
“傅言汐给你们多少钱?我出双倍!只要你们放了我,这件事情我既往不咎。”
都落到这般境地了,她还想着用钱玩离间计。
严浩翔面无表情抬手。
宋芸纤脚上就被套上了绳子,她一声尖叫,整个人被倒吊在废弃工厂的房梁上。
“啊!救命啊!”
“我要杀了你们!还有傅言汐那个贱人,你们一个都别想逃!”
严浩翔坐在车上,拧眉抬眸,手下人便心领神会,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捕捉到由远及近的车声,笑得意味深长,“那三位也是一样的待遇。”
宋芸纤听到张哥三人骂骂咧咧的声音,心头一惊,下意识喊他们,“你们怎么也在这儿?”
双方误以为对方出卖自己,骂成一团,场面乱到了极点。
严浩翔拧着眉头退开几步,一个及人高的大水缸就被正正推到了宋芸纤的底下,里面装满了污水,甚至晃荡得溢了出来。
拽着绳子的人猛地松手,宋芸纤唰得往下掉,失重感让她吓得尖叫,可声音戛然而止,被污水吞噬得一干二净。
只剩水面上冒出咕嘟咕嘟的水花。
耳边终于清静了不少。
严浩翔慢慢地数秒,数到错拍时还会从头开始,刚好卡着宋芸纤即将被溺死的时候将人重新吊起来。
“咳咳咳……”
她死命地咳嗽,可耳鼻里的水就是咳不干净。
当她好受一点时,又再次被溺进水里,反反复复许多次,她终于抛却自尊求饶了。
“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乱说话了,你们饶了我吧,我向傅言汐道歉,希望她大人大量原谅我!”
话说得很漂亮,可她心底的恨意却完全灼烧了起来,五脏六腑都快要扭曲了。
傅言汐那个小贱人。
等她脱身之后,要是落到她手上,她一定会成百上千的奉还回去!
为了活下去,尊严又算得了什么!
严浩翔举手示意手下停止,他终于说出了今天在这儿的第一句话,“噢?既然知错了,就让我们看看你的诚意吧。”
绳子被割断,她砰的一声砸到地上。
还没来得及喊痛,鼻子就闻到了一阵难以忍受的馊味,她下意识呕吐,把脸转到了一边。
严浩翔微笑,把她的头套摘下来。
“只要你把这碗东西吃下去,我就相信你真的认错了。”
宋芸纤再次见到光亮,就不得不直面一碗已经馊掉的狗食,上面甚至还蠕动着几只白嫩肥胖的蛆!
她更加作呕,下意识把饭碗打翻在地。
“不要,我不吃!这东西连狗都不吃,你们根本就是在羞辱我!”
严浩翔对她的反抗无动于衷,“没关系,那你就好好回上面吊着吧,要是吊出个脑溢血什么的,这笔账可不能算到我们身上。”
溺毙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宋芸纤真的怕了,一把年纪的人哭得稀里哗啦,跪在地上不停求饶。
可周围一圈人都是铁石心肠,只是看好戏一样的盯着她。
何况有了上面的吩咐,在场的各位,都没准备把宋芸纤当人看。
她只能满怀屈辱的趴在地上,一口一口忍着恶心,把自己打翻的狗食,就着蠕动的蛆虫吞进了肚子里。
每一口,唇齿间都泛着血腥的味道。
眼泪吧嗒吧嗒掉在地上,她心里恨得滴血,把受到的屈辱全部算到了傅言汐头上。
等着吧!
等她从这里脱身,她一定要和那个贱人不死不休!
宋芸纤被整治的画面实时传到张真源的手机上,看着视频里那个女人凄惨狼狈的样子,他只是面无表情的移开了目光。
和傅言汐这些年受的委屈比起来,宋芸纤吃的苦头又算得了什么?
张真源将手机里的画面清除干净,走到窗边,看着花园里晒太阳的女人,他心头软了软,拿着毯子走了出去。
“你现在正在养身体,别着凉了。”
体贴的举动,温柔的嗓音。
傅言汐感动之余却又不自觉起了提防之心,她面上呵呵傻笑,指着远处草坪上觅食的小鸟,“看鸟鸟,那个鸟鸟好看。”
她的精神比前几天好了太多。
张真源总算放下了心,不自觉起了逗弄的心思,他把轮椅调转方向,让傅言汐面向自己,蹲下身去和她视线平行。
“那个鸟鸟不好看。”
“哥哥有更好看的,言汐想见见它吗?”
果不其然,这小傻子的傻笑瞬间僵在了脸上,他忍俊不禁,愈发靠近了她,握住了她的手,笑的意味深长,“嗯?要不要和它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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