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加油鸭

突然的晃动让我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行驶中的大巴车厢。

阳光透过车窗照在脸上，我不自觉地抬手挡了一下，把大喵也碰醒了。

大喵：暖暖，我都睡了一觉了，怎么还没到啊？

是要去哪儿来这？我望向窗外飞驰而来的景色。阳光下，一望无际的绿色稻田铺展开来，散发着勃勃生机。

炊烟自屋顶袅袅升起，柔和了远处山水的想。这是江南小镇的春日景象。

暖暖应该，看到了吧？

大巴车的颠簸让人觉得有些累。

我将头靠在玻璃窗上。

这段时间总是觉得很累，还有好多好多烦恼的事情……

大巴车在树荫下停住，我戴起遮阳帽，抱着大喵从车上跳下来。

万能龙套：暖暖——这里！

刚一下车，我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公交站牌前向我招手。

沐暖：那个人好像是在等你？

嗯，这是我奶奶。每次来奶奶家她都一定要出来接我。

风吹来清新的稻香，我扶好遮阳帽，向奶奶跑去。

我想起来了，高一那年的假期，我也是来奶奶家过的。

奶奶一看到我，眼睛就笑成了弯弯的月牙，拉着我问了很多问题。

万能龙套：怎么这么瘦！有没有多吃点呀！

暖暖还好还好，已经吃的很多了。

万能龙套：在学校怎么样？功课难不难？

暖暖唔……都挺好的。

万能龙套：一路上累不累呀？你爸妈还真放心让你一个人过来，我可担心了好几天呢！

我乖乖回答每个问题。奶奶不住地点头，又轻轻捏了捏我的脸。

万能龙套：等晚上奶奶给你做好吃的啊！

大喵：喵喵喵！

刚才还在我怀里假装乖巧的大喵突然扭动起来，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万能龙套：哈哈哈，这个小猫咪真聪明，一听到好吃的就开始叫了。

看到奶奶这么开心，我摇摇头驱散先前有些压抑的情绪，挽起奶奶的手，一路聊着天往家走。

沐暖：暖暖，你好像不太开心……

暖暖啊这么明显吗？还好奶奶没有看出来。

沿着一条小河慢慢往前走，过一顶桥，就是奶奶家了。

与日新月异的城市生活不同，小镇里的时光仿佛停驻了一般。

石板路上还有之前的雨痕，巷子口有老太太摇着扇子坐在树荫下面乘凉。

奶奶家的陈设没什么变化，西边的角落搭了一个小棚子。院子里有一口井，冰凉甘甜的井水最适合夏天解渴。

万能龙套：暖暖，快进来，今天本来就准备包粽子吃！

暖暖好！

我将行李放下，走进厨房，只见案板上放着长长的粽叶和切好的五花肉。

看到五花肉，大喵顿时眼放金光。

万能龙套：还缺鸭蛋……我去看看鸭子今天下蛋了没。

暖暖我去吧。

没等奶奶回答，我就抱着大喵往外走。

鸭子窝在院长东侧，一只白白胖胖的鸭子正眯着眼卧在草窝里晒太阳。

我走进去的时候，它抖了抖身上的羽毛，睁开圆溜溜的黑眼睛看着我。

暖暖我拿你两个蛋喔。

鸭子突然站起来，一扭一扭走到我身边。在我的裤脚上蹭来蹭去。

大喵：喂！你干嘛！

沐暖：大喵敏锐地察觉到地位受到了威胁呢。

哈哈，大喵可能以为小鸭子不欢迎他来呢。

我蹲下来摸了摸鸭子的头，它缩了缩脖子眯起眼睛，很舒服的样子。

暖暖鸭鸭，谢谢你的蛋，我们先走啦。

我准备离开的时候，它却跟着我摇摇摆摆走出了鸭窝。

不管我走到哪里，它都跟在后面。可是每当我回头看它时，它就像玩123木头人一样，停住脚步，歪着头用无辜的眼睛看着我。

我好奇地在院子里绕圈圈，鸭子也跟着我绕圈圈。

大喵：你走开啦！不要跟着我们！

直到我们回到门口，大喵终于忍不住摆出它自以为是最凶的表情。

暖暖大喵，你不要吓到它。

万能龙套：这鸭子可粘人啦。

奶奶笑呵呵地从房间里出来，手上提着一只小背篓。我把鸭蛋递给奶奶。

万能龙套：晚上我准备煮萝卜，你要不要试着去拔点萝卜？

暖暖好呀～

我接过背篓，背了背，正合适。

暖暖奶奶，那我们走啦。

万能龙套：嗯，摘好早点回来吃饭。注意安全！

就这样，我、大喵、还有小鸭子，踏着石板路上的阳光出发了。

从奶奶家出来，有骑着自行车的小朋友从身边路过，车头上还绑着一个风车。

刚刚看见的老太太不在摇扇子了，好像坐在藤椅上睡着了。

一切都很安静，只有河水在缓缓地流着。深呼吸一下，连空气都觉得很清新。

鸭子跟我们走着走着，突然沿着台阶摇摇晃晃地走到了河里，开始游了起来。

看着小鸭子游泳的可爱样子，我想起了记忆中的一首儿歌，忍不住就唱了出来。

暖暖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数不清到底多少鸭……

大喵：暖暖！一只鸭就已经够烦人了，你还要多少只！鸭子好像听见了大喵的话，游到面前一个台阶又自己上来，还抖了抖身上的水。

然后又走到我的身边来。

大喵：它要跟着我们到什么时候啊！暖暖，它还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小鸭子好像完全不受大喵的影响，自顾自地在我身后走着。

暖暖大喵，别闹啦，你快看！

顺着我说的方向，大喵一转头，眼前就映入了许多黄色的小花。

原来小镇的后面是一片油菜花田。

大喵：哇！好多油菜花啊！

暖暖好美呀……

万能龙套：嘎嘎嘎～（鸭子）

小鸭子好像也被我和大喵激动的情绪感染了一样，扑棱着翅膀一下子冲进了花田里。

大喵：这只鸭子怎么到处乱跑！

小鸭子熟门熟路地在油菜花田里穿梭着，十分享受的样子，还时不时回头看着我们。

大喵虽然看上去很不喜欢小鸭子，不过一转眼地功夫也跑到花田里，去追小鸭子了。

暖暖哎！你们两个……

我还没说完，大喵和小鸭子的身影就已经淹没在一片金黄之中。

我也犹豫着从田埂下到了花田里，担心自己会破坏油菜花，所以落脚总是轻轻的。

比起大喵和小鸭子的来去自如，我的移动速度明显慢了很多。

忽然脚下不知道绊到了什么，我一下子重心不稳，和油菜花来了个“亲密接触”。

好在柔软的花瓣成为了临时的软垫，所以我并没有感到任何的疼痛。

大喵：暖暖你还好吗？！

万能龙套：嘎嘎？

我翻了个身，仰面躺在花田里，一睁开眼，就看到了两个小小的脑袋。

暖暖我没事。

大喵和小鸭子也许是玩累了，一左一右地伏在我的身边休息。

我拨了拨额前的刘海，看着上方被细小的油菜花“点缀”着的蓝天，才发现原来天空与花朵还可以用这种特别的方式来欣赏。

云很慢，一点一点地在天空中飘动着。

油菜花在微风中摇曳着。

阳光并不刺眼，轻轻地洒在身上。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一种不想起来的感觉。想这样一直躺着，什么都不想地看着天空。

大喵：欸？！油菜花可以直接吃吗？！

旁边传来大喵的声音。

小鸭子正在一旁啄着身边的黄色小花，我起身，伸手摘下几片最顶端的油菜花递到它嘴边，它一下子就吃了个精光。

大喵：那……我也要尝尝！

大喵在一边好奇地打量着油菜花，于是我也给他摘了几朵，

小鸭子却以为大喵在抢它的食物，毫不留情地向大喵啄过去。

万能龙套：嘎！嘎嘎嘎！

大喵：这是我的！

大喵迅速地把油菜花放进嘴里，然后……

大喵：啊啊啊！好苦！油菜花真的可以吃吗？

暖暖当然可以吃啦，虽然有点苦，但做成凉拌菜，在夏天吃很爽口。每次回来，奶奶都会给我做的。

大喵：你怎么不早说呀，没有加调料的油菜花也太苦了吧……

可是小鸭子以为大喵抢了它的油菜花，还追着大喵跑。

我坐在一边看它们新一轮的“大战”，大喵看似张牙舞爪的，却被小鸭子追得到处跑。

我重新躺在了油菜花田里，天上的云好像变了一个样子。

暖暖好舒服呀……什么都不用想……

我也不记得那天睡着了没有，只记得时间过得很慢，天上的云走得很慢，风中的油菜花也摇得很慢。

时间又过得很快，没多久天色就开始慢慢变暗了。

大喵和小鸭子也靠在一起睡着了。

暖暖啊！糟了！

大喵：怎么了，暖暖？

暖暖我们还没拔萝卜……

走在回去的小路上，背篓里比来时多了几根萝卜，但脚步却变得更轻快了。

暖暖鸭子鸭子小鸭子……哒啦啦啦……

大喵：暖暖，这回我听不出你在唱什么了。

暖暖随便唱的，你要一起唱吗？

大喵：你这叫我怎么学？

暖暖跟着我呀……啦啦啦……

夕阳的余晖温柔地包裹住整个村落，我的影子在石板路上被拉得很长。

闹腾了一路，小鸭子已经在我的怀里睡着了，大喵也躺在小背篓里打盹儿。

当最后一缕晚霞消失在天际时，繁星终于在夜幕中绽放出自己最闪耀的光辉，这是我在城市里不曾见过的景象。

比繁华的霓虹更好看。

或许正因为城市里繁华而拥挤的霓虹灯，掩盖了星星的微光，才会看不到这片星空吧。

我抬头看着漫天星河，心里沉甸甸的包袱被一点点卸下。

沐暖：辛苦了一天，感觉这片星空是给你的嘉奖啊。

暖暖嗯是啊，其实不光是星空，我觉得一整天都是这个小镇给我的馈赠呢。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来到这里之后，就完全没有想起那些烦恼的事情了。或许它们也没有那么重要。

暖暖白天捡鸭蛋看油菜花拔萝卜，晚上一抬头就能看到这么多星星，还有可爱的小鸭子跟在身边。

沐暖：田园生活真悠闲。

暖暖是啊，我都要舍不得回去了。只不过在离开之前，再让我多留恋一会儿吧。

温柔的夜风拂过脸庞，吹来了粽子的香气，我似乎听到大喵在迷迷糊糊间吞了吞口水。

还没走到家里，就看见奶奶站在门口朝我们这边张望，背后暖黄的灯光柔和了她脸上岁月的痕迹。

万能龙套：暖暖——

暖暖奶奶！我们回来啦！

万能龙套：暖暖，快回家吃饭啦！

暖暖好～我这就来！

屋子里都是热腾腾的味道。

奶奶给我的碗里夹了很多菜，生怕我饿着。

暖暖我吃不下啦，奶奶……

万能龙套：再多吃一点，吃这么一点怎么行！

奶奶一边笑一边看着我。

万能龙套：开心一点没？

暖暖欸？

万能龙套：我们暖暖就是这样，遇到不开心的事情就自己放在心里，谁都不说。从小就是这样。

原来奶奶一开始就知道。我突然有点想哭。

万能龙套：快快，再多吃一点！奶奶很喜欢这里，所以才留在这里。这里让人觉得很安心，也很舒服。还可以和其他老太太一起打打麻将，把种菜当作锻炼。

万能龙套：暖暖什么时候觉得累了，可以随时过来。

暖暖嗯！好想一直都留在这里……

我当然没有留下来，但是这个夜晚，璀璨的星空会一直留在我心底，当我低落徘徊的时候，为我照亮未来前行的方向。

而奶奶的话也会藏在我的心底，无论什么时候累了，都会有一个可以忘记一切烦恼的归处。

夜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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