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奇迹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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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衣.辞凤阙

我讨厌这个城市的冬天,倾云城每年这个时候,天气总是不太会。薄雪将下未下,厚重的云层低垂压抑,密不透风。

暖暖:秦衣,你怎么了?

没事。

暖暖:你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还好,只是想起一些事情。

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暖暖:没有,怎么了。

我想让你陪我去一个地方。

暖暖:好。

你不问问我是什么地方就答应?

暖暖:因为我相信你。

是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地方。

我早就该去一次了。

这也许不会是一次很愉快的旅程,甚至可能会让你觉得有些不舒服。

你想好了吗?

暖暖:以前很少看到你这么犹豫。

我在犹豫?

或许是吧。

既然准备好了,我们走吧。

无论时间过去多久,我也不会忘记这条街。

这里曾经是倾云城最破落的地方,陈旧,肮脏,路旁的暗巷里蜷缩着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他们总是睁着眼睛,枯瘦的脸像是被凿开两个黑漆漆的窟窿,不分昼夜的窥伺着每一个路过的行人。

那种幽暗的眼神,比起人类更像是没有理性的动物。

暖暖:听上去有点吓人。

我第一次来到这条街的时候,寒风刮过深长寂静的街道,干枯的树叶在地上翻滚。

街上的小贩杂乱无章地叫卖着东西,热腾腾的包子,糖葫芦,都是孩子喜欢的。

可惜自从这条街重新修整之后,流浪汉和嘈杂的小贩都没有了。

累了吗?再往前走走就到了。

暖暖:我一点都不累。

就是这个院长,我们到了。

穿布衣的小孩子正蹲在井边打水洗脸,抬起头傻愣愣地看着我。

万能龙套:你……您、您是?(小孩)

他不认得我,应该是新来的。

戏班就是这样,不断卖掉长大的戏子,买来新的孩子。

新人一批又一批,倒是这口井,永远在这里。

暖暖:什么井?

就是那个孩子旁边的那口井。

以前我每天都在这里吊嗓子。

暖暖:吊嗓子是什么?

唱戏的基本功。

刚来的时候我和他差不多大,每天早上五点起来吊嗓子。如果练的不好,达不到师父的要求,就要受罚。

暖暖:达不到师父的要求会有什么惩罚?

无非就是挨两顿罚,没有饭吃而已。

饿的时候,我就抬起头,看看井边这颗冬青树。

秋天到了冬青会落下红色的小果子,你要尝尝看吗?

暖暖:你小时候也吃冬青的果子吗?

偶尔。饿的时候可以把它想象成又酸又甜的糖葫芦。

我们再往里面走走吧。

那时我每天都要在这个院长里走很多遍,抬头的时候,看到的永远都是四四方方的天空。

就这一条路,来来回回地走。

院子的东边是这个戏班里唯一的一座戏台。

以前它还很新的时候,有朱红色的立柱,华丽的帷幕,想上台表演的孩子总是嚣张得很。

所以我们很向往这个戏台,同时也很……害怕它。

暖暖:为什么会害怕这个戏台?

你想到戏台上看看吗?

跟我来,走这里。

小心台阶。

我们的戏台上有一出特别的戏。

每当这出戏要上演的时候,先要在舞台的中央摆好一条长板凳。

暖暖:为什么要长板凳?是道具吗?

对,是这出戏最重要的道具。

违逆了师父的孩子,唱不好戏的孩子,犯了错的孩子,被大家排挤了之后被告状的孩子,都会被绑在板凳子上。

师父开第一鞭。然后每个人都有权力打一鞭。

曾经被打过的委屈,在戏班受到的虐待,都可以发泄在这一鞭子上。

打完一鞭的孩子就在台下,幸灾乐祸地欣赏着这一出戏。

暖暖:你呢?你也打过别人吗?

……有。

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是这样,不是当哭着的那个人,就是当笑着的那个人,你想当哪一个?

小时候,我总觉得这里是地狱。

暖暖:这里本来就是地狱。

其实哪里都一样。

这里只是一个缩影而已。

暖暖:你一定非常恨这里吧。

曾经是这样。

恨这个舞台,恨这里,恨为什么是我。

可是后来,我却爱上了这个戏台。

我的第一出戏就是在这个戏台上唱的。

那是我第一次穿上戏服,画上浓浓的戏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变成了另一个人。

说着另一个人说的话,想象着另一个人的过去和生活。

我告诉自己,我不再是我,我就是他。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很快乐。

暖暖:为什么?我不明白。

我是谁,我来自哪里,这些我都不知道,对我来说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在这里,我可以是任何人,我可以去任何地方。

我不再被捆绑在板凳上,也不用天天在这四四方方的院子里来来回回。

就好像我演了侠客,就真的成了侠客,我演了复仇的王子,就真的成了那个王子。

真的也好,假的也好,戏台是我唯一可以感受到自由和快乐的地方。

听到掌声和欢呼为我响起的那一瞬间,我以为我找到了只属于我的东西。

有那么一丝光芒撕裂重重的黑暗,来到我面前。

在最开始的时候,我是为了那一丝光芒,踏上戏台的。

暖暖:或许你心里会有一点难过。

你是这样想的吗?

你要不要先到台下去等我?

今天,我其实准备了一出戏,想演给你看。

暖暖:好的。

我换好衣服了。

就是我在这个戏台唱最后一出戏的时候穿的衣服。

红色的戏服与华丽的头冠,我设计的,最华丽的一套戏服。

那个时候,我已经是秦家的“秦衣”了。

秦家说,十多年前,他们丢了个孩子,眼角就有蝴蝶形状的胎记。

可这个胎记明明是我自己刺成这样的。很可笑是不是?

暖暖:我知道,你根本不是秦家的孩子。

你看过那段回忆了,当然知道。

秦家需要一个“儿子”,或者说,一个能够扮演“儿子”的角色。

他们需要一个傀儡,一个门面,一切都是安排好的罢了。

他们什么都知道,知道我的身世,知道那个女人,知道我在戏班的一切。

他们为我写好了剧本,只等着我的演出。

那天,舞台被装饰一新,我穿上这套戏服。

更多的观众,更多的目光,这无数双眼睛并不仅仅来自秦家,蜂拥而至的镜头前,它们无处不在。

重叠的视线下,这出戏没有任何错的机会。

我不仅要扮演舞台上的角色,我还要扮演角色之后的“秦衣”。

以前我只是在戏台上表演而已,自那以后,我的每一分每一秒在扮演另一个人。

秦家为一个傀儡准备好了一切,衣服,身份,台词,动作,出场,保证计划实行的监视者和惩罚。

一切都没有改变,我还是被绑在那个长条的板凳上,和小时候一样。

我还是在“地狱”里。

只是这次,连那一丝微光都不再存在了。

暖暖:一直这样伪装自己,你一定很累吧?

我没有时间感觉很累。

累就会有破绽,我不能有任何破绽。

快乐、悲伤甚至是自我……都是破绽。

你知道为什么我会想来这里吗?

暖暖:你是想要登上这个戏台演一出戏,你之前说过。

是,我想穿上这套戏服,再演一出戏。

那么,戏要开始了,你愿意做我的观众吗?为我见证,这一场戏的开始与结束。

大幕拉开,昏暗的灯光亮起。地上的木板咯吱作响,诉说着这个戏台曾经的辉煌。

穿戴这套衣服的最后一步,是盖上这层薄如蝉翼的红纱。

戏子不想让观众看到他的表情时,就会蒙上一层纱,这样一来,不管他露出什么表情,观众都会被朦胧的红纱迷惑,以为自己看到的是幻觉。

暖暖:你是不想让我看到你的表情吗?

你看,天下雪了。

雪花轻柔地落下,落在我的肩头、肩上,也飘向我身后腾起的火焰里。

不知从何而起的大火迅速席卷了整个戏台。

梁柱纷纷垮塌,戏台上到处是瓦砾和烟尘。

赤色的火焰将我包围,和拢在面前的头纱映成一色。

我站在戏台中央,看着这个与自己朝夕相处十年的戏台在火焰中燃烧,毁灭。

暖暖:秦衣!着火了!

扭曲的火光中映出了很多人。

这些人影重叠在一起,我认出来了,他们都是我,他们又都不是我。

暖暖:秦衣!你快下来!

在戏班里看着天空的我,第一次站上戏台的我,被绑在长板凳上的我,离开戏班走进秦家的我。

我不想再成为剧本里的角色,也不想成为别人的傀儡。

在这个舞台上,我必须变成任何人,必须演得足够出色,才能解开身上的这些枷锁与蛛丝。

属于戏台,属于过去,属于命运的蛛丝。

想要变成任何人,首先要做的……就是忘记自己。

我转过身去,任由他在大火中化为灰烬。

暖暖:秦衣!火要烧到你了!

没关系。

我抖了抖衣袖,绸缎的样子还是如此鲜艳明亮,甚至没有染上一点烟灰。

烧掉的是被舍弃的过去,它伤不到你,也碰不到我。

它只会烧掉印刻着屈辱的长板凳,烧掉冬青树和它结的红果子,烧掉朱红的木门和铜环,烧掉这一方戏台,这个院子,这条路。

如果我只是我,那么我变不成任何人,我只是扮演着别人。

如果我是“秦衣”,我将变成任何人,任何人也都是我。

我才能不再受到任何束缚。

烧掉那个“我”,我才能变成“秦衣”。

大火正在吞噬这个戏台,也在不断地吞噬我。

暖暖:或许还有别的办法,可以改变这一切……

自从我来到这个戏台就从来没有选择的余地。

如果人都是欲望的傀儡,那么我将成为舞台的主人。

暖暖:那些回忆呢?快乐的、痛苦的那些回忆……

我已经决定了。

一切都将化为灰烬。

包括舞台上那一丝曾带给我快乐的光,曾让我感觉到,我自己是谁的光。

暖暖:秦衣,你……哭了吗?

哭?

我伸出手,脸颊上些微湿润的触感一闪而逝。

我没有哭。

你忘了吗,我只是一个戏子。

在舞台上,我只是演戏而已。

现在,该是谢幕的时候了。

在《倾云日报》头版最显眼的部分,我看到了自己的照片。

这是一张精心挑选过的相片,上面的笑容得体大气,颇有一家之主的风范。

秦家新的家主,以这种方式与所有人见面。

长长的采访稿里写着,我是如何一步一步努力成为戏台上最优秀的演员,又是如何被发现是秦家流落在外终被寻回的接班人。

世界上有很多会编故事的人,却不知道自己也是故事的一环。

更多的人谈论着我在台上的演技,猜测着镜头前迷惑人心的笑容究竟是什么意思。

报纸的角落,还有一篇很不起眼的文章,报道了倾云城的一个戏班着火,十几年的老戏台付之一炬。

所幸没有人受伤,当时在戏班的一个孩子被吓傻了,发了疯地跑出去。

报纸上只是相当小的一张黑白照片,根本没有人会关注。

但现场一片焦黑,噼啪作响的声音和火焰的温度似乎还能暂留在记忆中。

长板凳、冬青树、戏台,以及过去的我。

现在的秦衣是倾云城炙手可热的新贵,总是用最合适的形象出现在镜头前。

秦家独当一面的少主人、举止得体的艺术家、风华绝代的名演员……舞台上各种各样的角色,都是我。

我可以是任何人,唯独不会是我自己。

我终于成为了真正的“秦衣”。

现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知道我的过去了。

暖暖:你为什么要烧掉戏台?

你还不明白吗?

曾经我只有在舞台上才能是任何人,现在,即使没有这个舞台,我也可以是任何人。

整个世界都将是我的舞台,而我会是舞台的主人。

暖暖:烧掉了戏台,你就能真的忘记那些过去吗?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为你演那一出戏吗?

只要你能看到这一切。

只有你知道我的过去。

暖暖:为什么?

你曾经找到过我一次。

或许总有一天,“秦衣”真的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没有再会记得,包括我自己。

我是谁。

秦衣是谁。

会有人记得我吗?

你……会记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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