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鄂尔泰当真是身体不好了,那对鄂党与鄂党利益相关的掌控力、决策,也就未必能向现在一样了。
——人老了,难免头脑会浑噩一些。
增添了病痛,身体不如从前,那有时候就难免要脆弱一点儿。
大多数人都不喜欢放权,就算再老也觉得自己还能继续干下去。
男人不可一日无权。
许多有点儿本事的男人都信奉着这个道理。
他们往往意识不到,自己其实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全盛时期,处于壮年的人了。
人总是会衰落的。
韶华百年,往往就是一闭眼就过去了。
有些人会看淡,有些人却无论如何也放不下。
尤其是对那些在权力之间沉浮的人来说,便更难堪破,更舍不得苦苦得到的一切。
——多少寻仙求道的皇帝如此,先帝晚年亦有研究炼丹之术,底下的臣子呢,也是这个国家过得最好的一批人,未必没有这般的想法。
六王要借助此事,怎样坐稳銮仪卫指挥使的位置,怎样博得皇帝的信任,又会为此做到什么程度,从中得到多少利益,嬿婉并不知情。
她现在盘算、谋划的,是在张老夫人下一个祭日到来之前,准备好能够让自己借用到的,并且让张姨娘害怕的一切东西。
要做清理后宅的事,动的又是自己血缘关系上的“姑姑”,这无论如何也不能避过自己的母亲温惠夫人去。
若是因为信息差,弄巧成拙,那可就非她所愿了。
所以必须知会温惠夫人一声,让额娘放权,拉额娘进组,这样保证效果的同时,安稳的大后方也不至于遭什么人偷家。
而温惠夫人也并不是不讨厌张沁,对曾经做过幺蛾子的张老夫人,心头更是复杂。
她并非不想让张沁原形毕露,之前也只是不想让女儿牵扯进这种阴私里而已。
——这种腌臜东西,如何值得她的女儿费神呢?
可另一方面,温惠又不由觉得自己有点失败,有些优柔寡断,心里便不由一酸,握着女儿的手,眼角已落下几滴泪来。
说一千道一万,都是她这个做额娘的无用。
否则,当年就不会让女儿流落在外。
如今更不会让婉儿再反过来为她这个额娘筹谋了。
可嬿婉却不以为意,反而安慰着温惠夫人,“额娘,您已经做得很好了,只是女儿终归有脱离父女的那一日,这十余年来,亦非什么都不懂,只能依靠他人的菟丝花,女儿想维护您,也想亲手惩戒当年人,让那些个人都为此后悔,得到应有的结果。”
既然如此,她也不该让女儿的计划白费了。
但温惠有时候还是止不住的心酸,若非是从前艰难,女儿哪能历练成现在的模样呢?
#成长从来都是有代价的#
袅娜少女羞,哪个女儿家不想岁月无忧愁?
只是,命运从前没有给嬿婉这样的机会罢了。
既然定下了计策,温惠夫人便让心腹去寻女儿需要的物事,以及得用的、却不可能背叛的人手。
………………
匆匆数月,转瞬而过。
庆桂已经办完了外地的差事,返回京中。
交接得也十分顺利。
内部工作的效率,较以往可要高多了。
或许是因为指挥使终于到位了?
而且庆桂还总觉得,新任的指挥使,掌握这部分力量的果郡王,似乎还挺照顾他的?
似有若无,庆桂也不好说是自己的错觉,还是确有其事。
要知道,不管是章佳氏,还是他自己,和这位六王,太后亲子,以前都是没有交情的。
而且,这位王爷一直给庆桂一种看不透的感觉。
看似潇洒不羁,不争不抢,却最终拿到了这个指挥使的职位。
怡亲王千求万求,想要做这个指挥使,想要得到一点儿权力,可皇帝却只是冷眼看着,让怡亲王至今是一个小小的潜清门侍卫。
——若是两代銮仪卫,往后这许多年,都放在怡亲王府手里,那这是大清的銮仪卫,宗室的銮仪卫,还是他一家的銮仪卫,那可能就说不清了。
休沐日的时候,嬿婉去庆桂住的院子。
才刚刚进门,就先听见了自家四哥同另一个人坐在庭院小案边,分析边疆战事近况的声音。
那另外一人,正是傅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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