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人格守墓人篇：拾壹

“比料想中的更适合您，看来天堂还是会给您留下一个席位的。”

“谢……谢谢。”我少见地愣了一下。

一些久远到模糊的记忆片刻终止了我长期保持活跃的思维。那应该是我的母亲还未远去之时，我戴着她所编的花环，在公园中摇头晃脑地背着古诗。那时飞燕划过天际，树木的枝干交缠叠错，仿佛合生一处。

“那么，我们回家吧。”他再一次向我伸出手，“希望它也能给你带来一场美梦。”

他的话多了不少，或许这才是他原本的性格。不需要过于开朗，只需要能与熟悉的人表达内心。

我将手交与他，带着些窃喜。接下来只要陪他走到能前往拉兹的那一步就好，然后我就将离开，前往下一个目标的时间线……可能，那时候才会有些不舍吧。

不像伦敦东区的街道，这里的夜晚寂静无声。我们踏足于大地，空旷是环境给予了归属的安慰。霎时间仿佛整个天地之间仅余我们彼此陪伴，所带来的并非孤独而是充实。

我忽然觉得救赎行动似乎也并没有那么荒唐，至少这让我与安德鲁相遇，痊愈了某些我早已麻木的伤痛。

……

“我虽无权阻止，但是宿主，建议您还是不要与救赎对象太过亲密了。”

入睡前，几乎一整天都没怎么吱声的013号终于开始了和我的交流。

“毕竟您的性格本身也是有易失控的点在的，而且还有‘杰克’的前车之鉴。”

我坐在床沿，并不觉得自己今天有那些行为过火到要被这么提醒。况且就我自己看来，这一次的救赎任务给我的共情能力带来了相当大的增长。如果“失控点”是指这个的话，或许是013号过于敏感了些。

“我不认为我今天的言行有什么不妥，相反，那些似乎对你我的目标都相当有利。”

“只是依赖于数据分析而得到经验而已。毕竟事实上大多数任务的失败，其原因还是要归咎于宿主自身。”

“你开始害怕失败了？”

我用嘲讽的语气笑道，013号的红光暗淡了些许，这一次，他没有迅速给出应答。这不能被草率地定义为一个好或坏的兆头，只能说明013号正逐渐朝着人类的方向演化升级。

“不，系统没有情感，仅仅是依存您的灵魂运作。阻止您不在我的权力之内，但提醒你远离错误的道路，是职责之一。”

“你还记得吗？在‘杰克’那条时间线上，你提醒我的方式是不加分辨地将我弄晕。”

“那是因为那时您正在逃避整个救赎行动，而现在并没有。”戒指上的光又亮了起来，“而且据我对您的情绪波动测定与解析，这一次您对任务的接受程度很高。既然如此，我就没有采取极端措施的必要。”

“……据理力争啊。”确实像是深度学习过我的行为逻辑之后的样子，“好吧，可能确实是我之前的抵抗心太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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